卧了床,整日浑浑噩噩地,偶尔清醒起来除了哭便是呕血,差一点也要去了。唉,谁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子芜我也是瞧过的,那样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怎么会做出无媒苟合,未婚先孕的事情呢?” 颜子衿整个人猛地顿住,她停在花阁没有打算走进屋里,原地站着默默聆听他们之间的交谈。 “既然是伯母先发现此事的,按道理也该先压下商议出解决办法,为何后面成了这样?” “哪里没有压下,发现此事五房自然早就让院里的人守住嘴巴,又通知了老祖宗,等我到时已经查到了对方是谁。也不知给子芜喂了什么迷魂汤,她才十八岁,竟与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搭上了,那人家中已有正妻,美妾无数,临湖有名的纨绔混账。 你伯父伯母本打算让子芜偷偷把孩子拿了,其他的事也有周旋余地,可子芜宁死不从,甚至动了刀子也要保下肚子里的孩子,而且执意要嫁给那人。无奈之下你伯父伯母只得抹了脸,让家里人私下去与那家先去议亲。”说到这里秦夫人似乎极为愤恨地拍了一下桌子,“谁知那家人听闻此事,先是斩钉截铁说了不同意,狠狠嘲了子芜一番后还说是她不顾廉耻先贴上去,当可真是笑话,她一个养在闺中的姑娘哪里懂得了这些事情,自然是那男人花言巧语引诱了她!后来又道子芜无媒苟合,进门也讨不上姨娘,最多当一个姑娘,你说说,这、这……唉。 “此事最后当然是成不了,子芜怎么说也是五房正出的姑娘,哪里能嫁给一个泼皮老纨绔当妾。你伯父最后甚至咬牙认了,同意子芜将孩子生下来,也认他是颜家的孩子,可、可谁知子芜听说那人不要她,当晚就悬梁自缢了。” 外面难得的春日融融,来的时候还走得有些发汗,可此时颜子衿却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手指一阵发麻,稍微动一动便觉得全身刺痛无比。 “出了人命,自然没了办法,你伯父悲痛欲绝,打算将那家人告上官府讨个说话。可四房家刚刚娶亲正热闹欢喜着,总不能此时浇一瓢冷水上去,而且此事子芜自己亲口说了心甘情愿,即使告上官府,不仅告不出什么,还直接向他人挑明颜家教导无方,教出来的女儿竟与他人无媒苟合,甚至未婚先孕,这让颜家在临湖如何自处,更别说颜家尚在闺中的姑娘们又该怎么办,子芜她可还有两个妹妹呢。” “此事后来如何处理?” “自然是被众人劝下,那家人虽然口出狂言,但也是仗着颜家不敢把此时挑明。五房心有不甘,却只能忍着血咽下,过了几日才对外说子芜暴病身亡。” “所以母亲信中才说要多留了一段时间。” “我虽然只打算回家看看不想摆什么架子,但子芜我也是疼过的,再如何恨其不争也是忍不住心疼她,而且此事发生了,自然影响到你妹妹锦娘和欢儿,为了她们考虑,有个诰命夫人的身份在葬礼上镇着,那家人起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我刚才特地支开锦娘,便是要与你单独谈谈。”秦夫人又道,“子芜这件事,虽然说着是那男人引诱她,可日日身边跟着这么多人,她哪里有机会能与人珠胎暗结,定是院中那些家仆们为了点蝇头小利帮着做出此事。我回来的时候想过,锦娘和欢儿如今也大了,一时疏忽,免不得什么时候就被那些纨绔子弟们瞧上,他们那些人腌臜法子多了去,要是趁我们不注意,暗中收买锦娘她们身边的人,酿出祸事该怎么办?闺中女子名节一事最为重要。家中奴仆之事一直是你负责,你身为哥哥总得多上心些,要是瞧出有此类想法的家仆,迟早打发出去,以免害了她们。” “儿子知晓。” 颜子衿在原地站了许久,连双腿发麻也不知晓,一时不稳朝着后面踉跄了几步,不小心将脚边的花盆踢倒。 听见花阁传来声响,里面的谈话声顿时停下,便听得有脚步声朝这边急急走来,颜子衿猛地回过神来正欲逃离,可终究是晚了一步,颜淮已经走到花阁门口,正好与颜子衿目光对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