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夜下港湾里涌起的波涛声。他想一个有气质的女子,声音便应该如此,她们的胸腔里都藏着乐器,而她们的嘴唇演奏出来的每一个音符都是歌唱,让人的心情熨帖的美妙歌声。成默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我叫谢旻韫帮我打吊一针葡萄糖就行。” “听话,这样对身体不好。”白秀秀说。 “听话”这个词汇对绝大多数少年来说都很熟悉,甚至很多人都听得耳朵起茧,可成默这种从小就属于别人家孩子的,却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跟他说“听话”这个词汇。成默记得小时候都是自己洗衣服,其实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就是将衣服扔进洗衣机,撒点洗衣粉进去,最后设定好程序。当洗衣机转动起来的时候,他就会拿一本书坐在阳台上看,趁机还能偷偷的观察院子里的小孩子玩耍。 每当有大人经过,他就会故意念书念的很大声,或者站在小板凳上晒洗干净的衣服,这个时候这些大人就会钳着自家孩子的耳朵说道:“你看看人家成默多懂事,不仅自己洗衣服,还时时刻刻都在温习,你成天就知道玩,作业做完了没有?毛笔字练习了没?什么时候才能像成默一样听话……” 刚开始成默还乐此不疲,后面干多了就意兴阑珊,尤其是在听见别人的父母在说“听话”的时候,他爸爸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听话”这样专政到理所当然的词汇,至于母亲就更不要提了。 这一秒成默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温暖,这种温暖是像红颜知己一样的谢旻韫给予不了的,也是温婉柔软的沈老师给予不了的…… 成默下意识的选择了服从,回道:“好吧。” “我给你点好餐,你等下去餐厅直接吃就行了……”接着白秀秀又补充道:“要是谢旻韫没吃,叫她下来一起。” 成默“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随后摘下了屏蔽戒指,被强制下了线。成默睁开眼睛,肚子顿时就“咕、咕、咕”的叫了起来,饥肠辘辘的感觉立刻占据了他的大脑。 正在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的谢旻韫,听见了响动,立刻回头看着成默说:“我跟你打过葡萄糖,床头柜上有巧克力和重芝士蛋糕,你赶紧吃一点。” 成默掀开了被子,转身坐在床边拿起巧克力,撕开了纸包装,准备吃一点垫肚子。 谢旻韫继续写东西,边写边问:“听说是你救了陈放?” 成默摇头,“算不上是我救的,我只是猜出了凶手的意思,没有白董事长的帮助,我也救不了他。” “猜出了凶手的意思?” “嗯!实际上凶手是出了一道有趣的推理题。” “推理题?”谢旻韫停下笔,将椅子转了过来,面对着成默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成默对谢旻韫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立刻从头至尾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推理思路跟谢旻韫大致说了一遍,跟谢旻韫也不需要解释太多,关于罗丹、关于《地狱之门》、《思想者》和《亚当》,关于亚里士多德以及《三段论》,只要他稍稍说明,谢旻韫就能完全理解,并能就这些常人不太了解的东西发表一些意见,这种高效率的沟通让成默也感觉到轻松和舒畅。 成默跟谢旻韫说完,便去洗脸刷牙,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成默就问谢旻韫和不和他一起下去吃点东西。谢旻韫自然不会去,摇了摇头对成默说道:“你去吧!付远卓来找过你两次,你等下记得跟他回个电话。” 成默“嗯”了一声,就朝房间门口走。这时突然谢旻韫又回头叫住了成默,成默站在门廊处扭头看着嘴唇呡成一条直线的谢旻韫,问道:“怎么了?” “你知道不知道古希腊的雅典有一种游戏,叫做‘影子日历’……”谢旻韫脸上呈现出思索的表情,这种表情深邃而动人,而她的声音圣洁又轻灵,像是教堂里的管风琴声,给人一种神秘的启迪。 “影子日历?”成默蹙眉,这个词语他并没有听过。 谢旻韫点头,低声说道:“在晴天的时候,哲学家和文人们会在大清早就聚集在山丘上,当太阳出来的时候,山丘上的梧桐树的树干和树冠会投下影子,影子会围绕着山腰转动,像是日晷。这时候游戏开始,参与游戏的人会随机提出一个致人死命的事件,并且在太阳照射的地方做一个记号,比如树的影子在西北30度方向的时候,小明会被淹死。当树的影子朝着记号移动的时候,他们就一起为这个事件虚构条件完善的细节,编撰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当影子重新落在西北30度的时候,必须让故事里的小明刚好被淹死。亚里士多德七岁的时候就第一次旁观了这个游戏,被哲学家和文人的缜密和精确给吓坏了……” 见成默陷入了长考,谢旻韫又说:“这个我也是偶然查资料时,才发现的,当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