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相门公子的模样,不仅头发不怎么齐整,而且神色憔悴,借着烛光,还能看到他头上,竟似乎有了几根白发。 要知道,他也就比沈毅年长个四五岁,今年不过三十岁出头而已。 可见主政山东,尤其是这么个规矩完全被破坏,需要一点点重建的山东,让他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在上头。 沈老爷见状,摇头感慨道:“山东之功,师兄至少要占三成。” 张简微微摇头,对于这个说法颇不以为然,他甚至都没有接话,只是开口说道:“昨天我收到了恩师寄来的书信,提到了关于河南的安排,不出意外的话,朝廷应该会派一个子恒你熟识的人,去主政河南。” “我熟识的人?” 沈毅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不过他也没有明说,只是伸手给张简倒茶,笑着说道:“师兄在山东,这般劳心劳力,将来的山东官员,人人都要承你的恩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师兄今后,在山东任上不妨多做几年,先做两任或者三任布政,将来尽量争取在山东任巡抚。” “日后,山东的所有官员,就都可以称得上师兄的故吏门生了。” 张简有些古怪的看了看沈毅。 “子恒你这番话,与我大父所说,竟几乎分毫不差……” 在朝廷里做官,是需要一些根基的。 没有根基,官就坐不稳当。 尤其是宰相这个位置,是最需要根基的,比如说赵昌平,深耕户部二十年,再加上甘泉书院的后来人,他在朝廷里的根基本就十分雄厚,进了议事堂拜相之后,如今地位越来越高,几乎只在陈靖一人之下了。 张简也是走这条路,他自然也需要根基。 如今,山东官场新新开辟,很多事情是张简在从无到有的去做,只要他在山东这块地方,也深耕个十年,将来山东出身的地方官,就统统都是张简的门生了。 也是他张易安,将来的进身之阶。 沈毅笑了笑:“我只是随口一说,哪里能跟老相国相提并论。” 张简低头喝了口茶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轻声道:“子恒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派人在山东各州府,都找到了不少存粮大户,其中大部分人,这会儿已经同意按市价,向官府售粮了。” “其中比市价更便宜一些的,蓟州已领取采买了,至于剩下的,估计还要子恒你点头才行。” 不用说沈毅也知道,在这种“乱世”,那些存粮的大户,一定不会是主动要卖粮食给官府。 不过张简做了什么事情,用了什么手段,沈毅并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去知道。 他微微点头:“所有市价的粮食,我统统都买了。” 说着,沈老爷拍了拍自己的腰带,微笑道:“师兄可能还不知道,小弟如今阔绰了。” 张简微微一怔,没有听明白沈毅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追问,而是正色道:“我今天这么急着来找子恒你,主要是有一件正经事。” 沈毅闻言,也收敛笑容:“师兄直说就是。” “恩师书信里说,淮北战场还有另外一个打法,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放弃山东河南两省,退回淮河以南去,借此损耗北齐的力量,慢慢拖死他们。” 见张简面色严肃,沈毅只能点头,轻声道:“确有这么个打法,这样打的话,风险会降到最低。” 张简面色严肃。 “我不同意。” 他沉声道:“这一年多时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