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们为了自保不敢表示什么,但心底都是愤慨的。 再说这围观的多半都是铜驼坊的居民,许多跟何山还是多年的街坊邻居,他们认识何山,知道他也算个老实人,不像是没眼睛随便得罪权贵的人,于是虽然还是不敢说话,看那锦衣公子的眼神却是掩不住地愤愤了。 然而,也只是眼神愤愤而已。 眼神而已,对那锦衣公子造不成任何杀伤。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众人用愤愤的眼光看着,锦衣公子却似乎没察觉似的,看着何山的眼神儿也半点没变化。 “小八,给我打他的嘴。” “全身上下,就数这张嘴最贱。” “哦,还有下面那玩意儿,青天白日地就掏出来,还叫小爷看到了,妈的,恶心地小爷几天吃不下饭。” “小八,下面也给我打。” 这话一出,方才还愤愤的人却顿时一抽冷气,目光古怪地看向了何山。 那叫少八的青衣少年听了神色却没半点变化,只二话不说,照着何山的嘴巴来了一拳,这一拳就把何山打地嘴角流血,一动就“嘶嘶”地疼地抽气儿。 打罢,又握起拳头,这次却是对准了何山下体。 何山这下真要吓死了。 捂着下面,神情更加悲愤,却又带了丝求饶和讨好的意味,又悲又怒地质问那少年。 “公子,您应该知道,那日我也不过是无心之举,当即便向您道歉了,您那时也未追究,为何今日又要如此折辱小人?!” 那锦衣公子哈哈一笑。 笑着笑着,忽然把笑容一收,一脸乖戾。 “小爷想打你就打你了,要什么理由,要挑什么日子?” “怎么,不服?” 说罢,又是一声,“小八,给我打。” 伴随着青衣少年一拳落下,何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 等到那锦衣公子似乎终于出完了气,没趣儿地让那青衣少年住了手,这场闹剧才终于落幕,而这时,何山已经被打地瘫倒在地,几乎动也不能动了。 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连胯下都有,他捂着胯,身子疼地直抽抽,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而这时,巡逻的衙役才姗姗来迟。 一上来,也不问谁打的,就叫人把铁匠抬进了铺子,然后便驱赶围观的人群,竟是对那打人的凶手只字不问。 阿朗随着人群一起被驱赶着,耳边听到人们愤愤地小声议论,还有人似乎思及自身,竟然哀哀地哭了起来。 旁边有人安慰那哭的人:“你也看开些,这世道便是如此,有权有势就能任意妄为,权贵的命是命,咱们小民的命就是根草,寻常小心着些,躲着那些权贵就是了,别像那铁匠,便是有啥特殊癖好……也别冲撞了贵人啊……唉,也是可怜……” 阿朗听着,扭头又看了眼被抬进铺子里的何山。 他躺在那里,跟个血人一般,全没了以往来找甄珠时的生气模样,也没了掳走甄珠时的可恶模样。 阿朗捂着胸口。 他似乎应该开心的。 他一直想打何山,可因为甄珠劝说,因为怕招来麻烦,他一直忍着,每次看到何山还好好地就忍不住在心里想着等过段时间怎么好好收拾他。 可是,现在似乎不用他出手了。 何山被打地比他想象的更惨。 可是,他却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小爷想打你就打你了,要什么理由,要挑什么日子?” 那纨绔的话在耳边回响着,他耳朵里轰鸣,一会儿觉着这话是说给他听,一会儿又觉得是自己在说。 暮色里,他的修长瘦弱的身影被拉地长长的,踉跄着,一步步逃也似地离开了。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