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他们吃过晚饭,还不想回酒店,牵手走上河堤散步。 有些日子没有这么心无旁骛地牵过手了。 她雀跃得像个小女孩儿,又有些害羞,小手在他柔软的掌心缩着。 他们的对戒像是两处生命的齿轮,严丝合缝地紧固在一起。 其实,林蔚不怎么能记得他们第一次拉手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当时到底是谁先主动。 也许是很小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在停了电漆黑一片的小区里摸黑前行。 也许更小。 记不清了。 她一直把手往他手心里塞,扣挠着他手心,调皮得很。他一开始以为是她觉得冷,解开宽大的外套拉链,把她拉入自己怀中。 她挣扎着要出去,他的狠劲儿也上头了,用外套包裹住她,拥着她向前走。 她抿着嘴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漂亮又温柔。 “如果明年有机会,我还想去一趟挪威。” 他愣了愣。 天空中的月亮真圆啊,却不及她笑起来好看。 她这些日子总是郁郁寡欢,他有一阵没见她冲自己这么笑过了。他眨了眨眼,鼻腔微动,很轻地说,“嗯?去别的地方不好吗?” 他其实有些抗拒挪威这个地方。 在那里,糟糕的记忆远胜过美好的。 “好不好?” 她晃了晃他的手,撒娇。 他轻哂,低睨着她,唇角弯弯:“你这是求我呀?” 她神情恳切,眨着清澈的眼,鹿儿似地:“求你了。” 他微躬下身,轻轻阖眼,凑过脸去。她扳过他的头,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讨好似的:“老公,好不好?” 声音像是小猫的爪子,软绵绵地按在他身上。 “当然好。年后吧,当度假了。” “行啊。”她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 “正好,那边现在应该已经积了很多雪了。去看看吧,很美的。” 又走了一段,这边的风情街迫于一天天冷下去的天气和萧条低迷的旅游业,大片都黑着,实在没意思。 于是他们又折返。 路遇一个卖花的老奶奶拦下他们。 不年不节的,老人家似乎在路边蹲守了很久的客人,准备收摊离开了,看到他们这对儿过来,抓住商机一样,赶紧拦下来推销自家自产自销的花。 什么温室种植,高营养土壤全都往出蹦。 林蔚拉着他想走。 许嘉川却停住脚步。 小车上,卖的花有月季,玫瑰,满天星什么的,还有几盆多肉,不过大多叫不出名字。 冷冽的空气也无法掩盖花的馨香。 “买一支送给女朋友呀?” “我们结婚了。” 老奶奶立刻改口:“哎呀,结婚多久了呀?” “两年。” “两年啦……送点儿花,保持新鲜感呀。” 林蔚听到“新鲜感”这个词,有那么一瞬的怔然。 他们结婚两年了,从来没有觉得这种感觉从生活中流失掉过。 这种东西,会流失吗? “不一定是送花才能保持新鲜感,花也迟早会枯的。”许嘉川说着,不等老奶奶继续喋喋不休地推销,掏钱买下所有的玫瑰。 他笑着说:“我送花,是觉得我太太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很配玫瑰花。” 林蔚今天穿了件砖红色的呢子大衣,出来玩儿,妆也化得精致。许嘉川举着那捧花在她胸前,她便随着玫瑰,一起在夜色里,月光下,娇艳绽放。 老奶奶呵呵地笑着,用那种包装用的报纸一样的包装纸把花包装起来。 许嘉川接过花束,捧起来嗅了嗅。 他再抬眸看她时,勾着唇,笑容小心翼翼。明明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此时却像个青涩的大男孩儿,第一次送她花一样。 “送你。” 林蔚接过,然后盯着他开始笑,笑到眼角发酸。 “买这个做什么呀,不年不节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