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分明凌厉了,显出一股全然未消弭的少年气。 原来,这股劲儿是他骨子里固存的东西,其实这么多年,从没变过。 只是他在她面前,这样蠢蠢欲动,叫嚣着要从骨子里释放出来的霸道天性,总是被他那副温柔的模样掩饰得非常好—— 她才发现,其实从前她并非完全注意不到他,甚至可以说,一开始他就是足够惹眼的。 只不过,从前的他惯于霸道,现在的他,更善于袒露自己的温柔—— 除非她,挑衅了他。 “再说了,你也折腾得我够呛。” “……” 完了,这下她彻底没话说了。 “不过,我能拿你有什么办法?” 他说着,笑声愈发愉悦,还转身捏了捏她的脸,一双眼眸甚是明亮。 一脚油门儿踩出去时,他慢条斯理地说: “走啊,我先带你去壮壮胆。” * 他买了三两罐啤酒,把她拉上了海湾广场的摩天轮。 上回她说自己有些恐高,不过那天他们到了摩天轮的最顶点,往下看时,酒精还是起了些作用的。 这回来,她也不那么害怕了。 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本身。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出这种主意,后来琢磨一番才知道,他也许只是想让她轻松一下,别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如果都能够克服恐高,那么,后面的事不足挂齿。 上去后,她也很给面子,一直趴在窗户边上,看景色慢慢下沉。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慢慢到达城市最顶点,她睁大眼,极目远眺,又鼓起勇气向下看,心里居然一点都不慌。 她惊喜地说:“你来看,下面好美啊。” 他凑身过来,边揽着她,和她一齐看向窗外。 远处灯火一片,明亮葳蕤,幻化成斑驳的影,汇成光海在脚下奔涌不息。 的确很美。 座舱顶部的小灯蒙蒙亮,灯光洒下,把他的轮廓柔化,他的笑容也愈发温柔了:“不怕了吗?” 她点点头,顺手拿出一罐啤酒,扯开拉环喝了一口,“可我还是有点儿怕去见家长。” “没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我么?”他哑笑一声,然后抱着她,要给她力量和勇气。 他的头埋在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儿,甚是贪恋着迷,“出什么问题了,我去说服他们。而且,我舅妈很喜欢你啊。” 她吞吐着,“我一会儿想回家换件衣服……我……我想回去,洗个澡先,好好化个妆……” “不用这么紧张,在家里吃饭而已,又不是今晚就让你跟我结婚。” 他笑声清朗,响彻在她耳畔,复又坚定下来,“你别怕,林蔚,还有我呢,我是男人,你应该学会依赖我。” “我……” 她话还没说出口,头顶啪的一声把她打断,然后,他的脸没入黑暗中,整个摩天轮的运转霎时停下。 四周漆黑一片,周遭有人打开座舱的窗户大声呼喊。 他们被困在了顶部。 “怎么回事?” 漆黑一片,看不清他,她有些慌张。 “别怕,我去看看。”他沉沉叹气,替她掩好衣服,然后打开座舱的玻璃窗。 窗户关得死,他大力推开,呼号着的风夹着雪花一齐逼入座舱内,冻得人牙齿打颤,她直喊冷。 最底传来呼喊。 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举着电喇叭对他们喊话,安抚着游客的情绪,原来是电路出了问题,已经正在抓紧时间抢修了。 他把窗户关上,坐回来。 “冻坏了吧?”他解开羽绒服的拉链,把她包入自己怀中。她也穿着羽绒服,与他两处一裹,臃肿又滑稽,她不由地笑起来。 他听到她笑,问:“刚才还喊冷,这会儿就笑成这样?怎么,是我怀里太暖和了?” “是啊。”她环着他腰,怕他这样冷,便想贴近了给他温暖,“我不挪窝了。” 他好笑地说:“兔子呢?挪窝?” “那你就是窝边草。” 他又笑着问:“窝边草的口味儿怎么样?” “特有嚼劲儿。”她亲了他一下,然后沉沉靠回他身上。 她还抱着他腰,指尖触摸到他衣料的纹理,于黑暗中摸出他里面穿着件西装外套,似乎刚才在医院看到的是同一身,裁剪很得体,能按着腰间的纹理触到他腰部结实的线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