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落魄的两月里。 那时候,她衣不解带地救下自己,又摆字摊帮工地照顾自己。可惜,那时,他满心满眼都只有落魄恨意,丝毫也不懂去珍惜。 窗前人影一闪,等福桃儿笑着抬起头去看时,但见院里枝满霜雪,檐下的冰珠子剔透生辉,天寒地冻的,却是好一派质朴幽静。 . 三日后,盛朝与鞑靼缔结盟约,双方互为兄弟之国。以后每年春夏,在北疆十二城设榷场互市,米面食货价格皆与内省持平,逢灾年便由盛朝国库补给。新汗递王令与北疆诸部,往后百年再不开边衅。 平城西北主帅侧帐中,一身酒气的废汗发辫凌乱,青黑色的下颌显得狼狈至极。执壶望着眼前戎装佩剑的青年,他勾了勾薄唇:“老匹夫要将次女与你和亲,听说你竟当廷推拒了?” 强忍住与他怒喝的情绪,楚山浔言简意赅:“与你何干,新王倒是私下让我送你上路。” “没有解药。”唐晔仰头又饮了口,酒液顺着下颌淌湿领口,“若是我死了,北疆诸部往后再无人敢降你盛朝。” “那是圣人忧心的事。”楚山浔握紧剑柄,恨不得上前一剑刺穿了他,压下心底的暴怒伤痛,他依计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她中毒颇深,如今在平城的一家医馆里。吃了两贴药,现下却是生不如死,已经有黑血从耳侧流出……” “不可能!明明是我亲手点的毒。”唐晔放了酒壶,震惊地看向他,在确认那眉目神情不似作伪后,他侧首星眸闪动了下,沉声说了个交易,“解药就在被你们围下的行帐附近,给了你,便保我性命无虞。” “在哪儿?!”楚山浔按下满心狂喜,再次逼问他。 得了方位,他当即不再多留,正要迈出侧帐,身后又传来男人沉声叮嘱:“若已流黑血,这药一刻也耽搁不得。否则便是能恢复记忆,也要性命不保。” . 凛冽如刀的寒风打在脸上,马上的青年却只是稍稍提了提面巾,挥着鞭子将战马赶得如利剑一般。盟约收编之事尽数安排妥当了,他如今只想速速见到那人,解了奇毒,听她能再笑着喊一次自己的名字。 国仇家恨,党争派系,这一刻他都不再关心,只想治好了她的身子,一切重头来过。 医馆里,今日病患甚少,福桃儿吃了两日药情志安定了许多,此刻正陪着顾氏搅面贴饼子。便听得外头一个熟悉的男声,边喊边跑了进来。 “找着解药了,顾大夫!您快来看看。” 面色焦急的青年风尘仆仆地举这个盒子冲了进来,长眉冻得有些发白,一身霜雪。福桃儿骤然见了他,那些梦魇影子又纷至沓来,不免就朝后退了半步,甚至抬手轻扶胸口起伏。 这个动作刺得楚山浔心口又是一滞,他忍住想要上前拉她的念头,速速放了缠枝红漆木盒,两步便退到了厨房外。 这般如履薄冰的态度倒叫顾氏也侧目不已,暗道这小子倒比从前稳重顺眼的多。 “大人是何处得来的药,不如进来说话?”福桃儿晃晃脑袋,隔着窗户向外叫他。 就听门外廊下传来个闷闷的声音:“是从下药之人处得来的,顾大夫,烦劳您多看顾,晚辈迟些再过来。” 说完话,果然连面都不再露一下,院门开阖声响起,那人不停留地便离去了。 窗外再次寂然一片,福桃儿虽说叫他进来说话,此刻人走了,到底还是松了口气。神志一平和下来,她立刻将锅里焦香的饼子扯了下来,又开始有些好奇,难道那楚大人还真是自己的夫君? “奇怪。”一旁的顾氏已经拿来刀秤,将一枚硕大朱红的丸药挑开了,仔细望闻嗅察了一番,“不对,这枚竟是治剧毒断肠枯的解药?” 福桃儿也凑了上去,见精巧厚重的缠枝药盒里还有一枚乌黑的方形药块。顾氏拿起了,又反复查验,就这么将近研探了一刻功夫,甚至还放进自己嘴里尝了一毫。 “欸!使不得。”福桃儿赶忙拿开她的手,紧张道,“也该我去尝,您不是说解药对身子好的人也总是带了三分毒性吗?” “放心,老身五岁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