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的客房,否则就能为爱妻更衣了不是?如今只恨自己想不周全,只能勉强笑对,“我这就叫人为你送新衣裳来。”可怜他的雅儿,那般细皮嫩肉,如今竟穿着这等拙劣之布,先前握她的手,竟也粗糙了,人也更瘦了。这宝贝在外头定是遭了大罪了,杭致转头忙招人来吩咐,让人立刻给清雅裁新衣配胭脂,请两个名医来候着,厨房先按滋补的做,她爱喝的乳鸽汤得备下……杭致越吩咐事儿越多,只觉样样都重要无比,管家听着眼花缭乱,嘴都插不上。 清雅带着钱娇娘进了她的屋子,举目一望,心头讶然。这屋子的一桌一物,竟都与她离去时别无二样。杭致他……还活在过去么? “上回我听太子妃说你过的是神仙日子,我还以为你屋子里堆满了宝贝哩。”钱娇娘打量一圈,还以为她屋子里到处是金银玉器,珍珠琉璃,只是不想素雅得快不像一个夫人闺房,只墙上挂一幅画,下头摆放一个宝瓶,一张书桌上静置着一排毛笔与砚台,小巧的八宝阁里放了一个蓝窑碗,一个金丝冠,还有一个白玉玦。 清雅回过神来,苦笑道:“宝贝却也是真的,我这屋里随意一样东西拿出去,便是宫里也没有的。” 清雅倒在贵妃榻上,方才哭了一场,她真是累了。榻上还残留着她为杭致调的香,丝毫不曾改。自打住进来,杭致一夜都没去他的屋子睡过,这里头有太多二人的回忆。 一群丫头捧着衣裳进来,要为清雅与钱娇娘更衣,清雅让她们将衣裳放下,便挥退了他们。一扭头又闷在抱枕里头。 钱娇娘见她这般半死不活,走过去推推她,“现下可没功夫装死了,你那个恶毒婆婆就要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清雅闷闷道:“告官。” 钱娇娘挑眉,“你说你这么大的事儿,衙门也不敢接,大概要丞相才管得了,等会儿,丞相相不就是你的夫君,你婆婆的儿子么?你这是打算告诉相爷了?” 清雅猛地坐起来。 钱娇娘道:“其实现在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这老娘媳妇,他只能挑一个。只是他若相信你,也要看他到底怎么个处置法,不痛不痒的你以后还是个死;他若不相信你,也莫跟他多说了,多待一日就多一日风险。你趁我还是侯夫人,咱们强硬一点儿全身而退,跟他们家老死不相往来。” 清雅讷讷半晌,眼中泪水满盈。 “可是,他若知道了,该有多难受啊。”她哑声道。 钱娇娘叹气,用食指戳她的额,“你这没出息的,到现在还心疼相爷哪!”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杭老夫人得知这件事儿的时候正在吃斋饭,她闲适的笑容瞬间扭曲,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上。她发了一顿大脾气,责骂小厮在寺庙里还敢妖言惑众。小厮委屈极了,一再保证是爷亲自去接回来的六奶奶,才使他过来报的大喜。 杭老夫人差点想一巴掌把那小厮甩飞出去,这于她而言哪里是大喜,分明就是噩耗!况且她分明看见她投入水中,她不谙水性,又身子娇弱,怎能存活?狄清雅分明已死,又从哪个石头缝里跳出来一个狄清雅? 那人绝计是假冒的,来欺骗她痴情的儿。杭老夫人也饭也顾不上吃了,立刻让人备轿下山。与她同来的十来个杭家女眷,蓦然听闻那已成禁忌的名字,皆心头大震。各个也都不劝饭,全都随着老夫人下山。两三个聪明点的叫丫头打包些馒头在路上吃。 王紫绮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那个叫她妒忌了小半辈子的人竟然死而复生了?就在来雾灵寺的路上,姑母都已与她讲好了,只要她诞下长子,她就让爷抬她为继室。她正因此而欣喜若狂,不想转眼间,那个人又回来了?她既已经死了,为何不死得透些! “姑母,您不是说她已经死了么?”王紫绮在车上几近质问。 杭老夫人横眉竖目,“她是已经死了!掉在水里死了!一定是哪个另有所图之人假冒她,欺骗你们爷!我回去定要揭穿她的假面,剥了她的皮!” 杭老夫人想了十余种酷刑,立了誓要将吓得她魂都快出来的贼人碎尸万段。可她心底深处,终是没能压住一个念头。 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又是这阴魂不散的孤女,从地府中回来缠着她的儿?她可会向致儿告状,揭穿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致儿为了她魂不守舍,万一他信了她,那自己…… 马车猛地一个咯噔,王紫绮骂了马夫一句,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