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用剩下的热水冲了冲身子,又漱了漱口才往床边走。他认识卓琏足有四年,对女人的性情颇为了解,知道她嘴上不说,内里却很是爱洁,若自己不洗干净,少不得会受到嫌弃。 他躺在床里侧,高大身躯佝偻成一团,空下了大半床褥,看起来尤为可怜。 “你躺平身子便是,侧着睡哪能舒坦?” 将桌面上的油灯吹熄,卓琏面朝着桓慎的方向,打量着宽厚结实的脊背,轻轻把棉被盖在他身上。 习武之人大都感知敏锐,即使面朝墙壁,桓慎也能分辨出她的动作。 “我不冷,你别着凉了。” “胡说。你虽然精气旺盛,却也是血肉之躯,同样会受到伤害,会染上病痛,盖上被子总能暖和几分,何况你我还拜过堂,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有什么可避讳的?” 卓琏并不算痴傻蠢笨,即便最开始她没有察觉桓慎的异样,但此时此刻都过了几个时辰,从青年僵硬的身躯、克制的言辞、以及闪烁的目光中就能发现端倪。 突然,桓慎转过来,双眼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哑声道:“只要一看见你,我就想把你抱在怀中,无论何时都不放手。琏琏,我是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产生欲望是很正常的事,你不愿意,我就克制,夫妻间不正是相互磨合才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吗?” 想起自己先前刻意躲避的举动,卓琏眼里划过一丝愧疚,她对桓慎是有感情的,但对那档子事儿却不太热衷,没曾想竟被他看穿了。 冰凉小手握住被窝里的大掌,指尖描绘着他手心的糙茧,以及手背上的伤痕。摸了一会儿后,卓琏面颊红了红,将手掌放在自己胸前,闭着眼喃喃:“之前是我不对,现在癸水已经干净了,行之,你抱抱我好不好?” 前后拢共活了两辈子,卓琏从未说过这么羞耻的话,她觉得脸皮滚烫极了,都快滴出血一般,偏对面的男人动也不动,跟石雕无任何差别。 昏暗的木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仅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卓琏万分窘迫,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她慢慢往后退,半边身子贴近了床榻边缘,足尖也踩在鞋面上,马上就能站起来了。 岂料一股巨力突然袭来,又将人捞回原处。 “你说的可是真的?”桓慎咬住白皙的脖颈,含糊不清地问。 “我骗你作甚?我们早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话音刚落,桓慎便将卓琏压倒在身下,绵密的吻如窗外雨水般不住往下落,秋意虽凉,屋中的人却丝毫不受干扰。 -- 翌日晌午,夫妻俩坐着马车赶回京城,卓琏抬手掀开帘子,瞧见一列穿着甲胄的军士脚步匆匆地往前走,路上的百姓纷纷避让,生怕被冲撞了。 “这又出了什么事?那边可是宁王府的方向。”她轻声嘀咕着。 修长指节轻叩案几,桓慎沉声解释:“先前宫中的金丝软甲失窃,宁王府的奴仆状告,说他曾在王爷书房里看到过此物。” 听到这话,卓琏面上不由露出几分诧异。 说起来,七皇子与樊竹君乃是话本中的主角,如今一个错失皇位,另一个被关进天牢中,终此一生都没机会逃脱,这样的结果还真是令人唏嘘。原本这一切都不该发生,是因为卓琏这个异世之人的介入,才会导致剧情出现这么大的改变。 不过她却不后悔,只要能救下桓慎,就算让她付出一切也心甘情愿。 “宁王府的事情与咱们无关,圣人心中自有计较。”他轻声提点。 “我省得。” 回到酒肆后,卓琏什么也顾不得了,赶忙进到厨房中,将背篓里的松脂浸泡在水里,以小火加热。透明的松脂逐渐胀大,颜色也变为浅黄,一股浅淡的松香不断蔓延。 桓芸鼻子灵的很,顺着味儿找过来,看到围着灶台忙里忙外的妇人,少女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快步冲上前。 “嫂嫂,你跟二哥去了哪里?昨夜都没有回家,娘叨念了好几次呢。” 卓琏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努努嘴说:“我们去山上采松脂了,这是酿造松膏酒的主料,没了此物,酒水的味道总有些欠缺,不够完满。” 桓芸点点头,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皱眉开口,“您不知道,昨个儿下午有亲戚上门嘞。”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