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好久了,八年的光阴,连抗战都该胜利结束了,向荣点头:“好久不见。” 然而很不幸,他说这话时,摆渡车刚好疯狂地跃过一个减速带,车尾高高蹦起来,又狠狠落下去,以至于那最简单不过的四个字,听上去就成了一串走调的颤音。 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不过周少川没有假装不认识他,更主动跟他说了话,那么依照惯性使然,向荣便不免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他聊上一两句了。 “回来出差,还是探亲访友?” “开会,”周少川答,顿了一下,似乎是刻意,又似乎只是顺口而出,“我在这没亲人,更没朋友。” “哐当”一响,又是一个减速带! 向荣觉得一颗心忽忽悠悠地被提了起来,然后随着那句“更没朋友”说完,又迅速地急转而下,最终,十分仓惶地落回到了腔子里。 天到底还是被聊死了。 幸好手机在这个时候震了几震,向荣翻过屏幕一看,来电显示是王韧。 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他接了起来,听筒那头的声音顿时如雷灌耳:“大建筑师落地了?今晚上八点半啊,我订的是火锅,你丫别忘了,晚上七点,我去你楼下接你。” 向荣:“我刚回来,你能让我歇会吗?” “歇屁啊,”王韧的音调又拔高了几度,“你一个坐公务舱的资本家,躺了十几个小时有什么可累的?麻溜儿跟哥几个出来吃喝,四大金刚好不容易凑齐的,必须不能缺你!” 必须不能缺我,完事好把你们几个喝大了的孙子挨个送回家去!向荣在心里补完了这句,笑了笑,说声“行吧”。 “嗳,你知道么?”王韧突然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周少川回来了。” 嘎地一响,摆渡车猛地刹在航站楼门前,身边的人立即站起来,高大的身型逼近,顿时生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麻烦让一下。”周少川面无表情地说。 向荣几乎反射式的跳起来:“不好意思啊。” ……这是今天第几次说这四个字了?意识到次数有点多,他在心内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听筒那边的王韧一头雾水,“你是不是没听清我说什么啊?嗐,我刚跟你说,周、少、川、回来了!” 向荣:“………” 音量如此之巨,只要擦身而过的正主耳朵不聋,肯定能听清楚这一句,向荣窘得无以复加,只好嗯一声,放轻声音回应:“我知道。” “知道?哦,那你知道他回来干嘛么?”王韧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唤着,“我跟你说啊,你肯定猜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