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然的手放了下来,压低声音对宴卿卿道:“小姐今日还是让人别动了,这天眼看就要下雨,到时万一出了意外,伤着了怎么办?” 宴卿卿睁了眼,抬手半捂住嘴,她腹中有淡淡的恶心之感,一直降不下去。宴卿卿轻轻摇头,并未多语——下次再出来,这肚子恐怕就真的藏不住了。 静安寺路上有段一不太陡峭的悬崖,名叫忽儿崖,路面较为宽敞,虽是不陡,却深不见底,极少有人靠旁侧走。 闻琉那时说她比谁都清楚,宴卿卿否认不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所以她一直在逃避。宴卿卿忽然咬了咬唇,手轻按住酥软的胸脯,压下那股呕意。 以后若是逃了再被闻琉找到,倒还不如让他直接以为她死了,永生不复相见,各不为难。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看不清前方的路。侍卫还没来得及问宴卿卿是否要避雨,马车外就忽然乱了起来。 慌乱的蹄声落在地上,刀剑交杂声忽地响起。宴卿卿心中有事,一时不查,身子差点摔了,相然连忙过来扶住她。 车夫慌忙拉住起乱的马儿,马匹受了惊,四处胡乱冲撞,一群高大的黑衣人拿着锋利的刀剑,突然出现在眼前,肆意砍杀抵挡的侍卫,另一群暗卫同时出现。 一时之间,地上竟然浸出了血红的痕迹。 相然被马车颠得头晕,心中觉得怪极了,却仍然不忘护住宴卿卿,低声问道:“小姐?是他们过来了吗?” 不可能。 宴卿卿手微微攥紧,心下倏地骇然,后脊骨升起阵阵阴冷的寒意,让她头皮发麻。还没到忽儿崖,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 她是冷静之人,慌乱了会后便扶着桌沿掀开窗幔,正有一眼如铜铃的黑衣蒙面人举刀相对,要刺入马车之时,又被暗卫截杀,溅出的血迹洒上马车窗沿,宴卿卿指尖沾了热乎的血液。 马夫被一箭射下,马匹没了控制,四处乱跑,宴卿卿被晃得跌坐回马车中,浑身僵硬,指尖颤抖。一暗卫上了马车,拉住缰绳,驾着马车离去,他的腹部被黑衣人刀剑砍伤,鲜血涌流。 “宴小姐请坐好,”暗卫并不把身上的伤口当回事,驾车快行,“是属下们疏忽,竟未察觉有贼人伏击,前方有您的人,定不会出事。” 宴卿卿已经来不及想这暗卫为什么知道前面有她的人,她扶着桌沿,在马车中头晕脑胀。那帮黑衣人来势汹汹,劲力极大,倒下一波之后,竟又有人接连出现。便是暗卫再多,也挡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早有预谋。 谁要对她下手?宴卿卿还没想明白,头就突然撞上了马车壁,肿了一块,她倒在相然身上。指尖红色的温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染上她的裙摆,忽儿崖就在前方,又一支凶狠的利箭落下,暗卫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泥泞的路上湿滑,马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横冲直撞,直直往悬崖边上冲,拉也拉不住。 …… 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姓杨,名叫杨捕时。性情直爽,遇事镇静,在宴将军手下呆过。上任统领在宫变之时立功升官,便升了他来保京城安全,能在这位置,自然是信得过的。 杨捕时知晓宴卿卿有孕,平日巡逻时都会暗暗让旁人多注意宴府,如果不是怕做得太过招人怀疑,御林军今日该会出一队,护她去静安寺。 她带的人也不少,他也就没担心。 接到宴卿卿出事这一消息时,他正在查看密探传来的有关各大臣密报。杨捕时立即站了起来,他沉脸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暗卫浑身是带血的泥泞,身受重伤,却仍然低头说清缘故,听闻有似蒙古国人身型样貌时,杨捕时眼中一厉,让人带暗卫下去疗伤。 宴卿卿在忽儿崖布置私兵皇上已经查到,本是想着让她借此事出京避风头,怎可能突然冒出一群外邦人截杀?她就算再怎么精心设计,也不可能与蒙古国人合作。 杨捕时背着手,在案桌面前行来走去,焦躁不安。宴家小姐乃忠臣孤女,那些外邦人到底是因她这层身份,还是因为她怀有龙胎动手? 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拼了命也要护住这位小姐,现在如何是好?他当即朝外喊了一声,迅速派出府衙内英武之士前去忽儿崖找人。 即便没陛下的嘱托,宴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她的女儿他不可不顾! 御林军一路快行,到了忽儿崖,结果却只看发现死去的暗卫以及一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里面有晖朝的,也有蒙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