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迈克打小在铁匠铺做学徒工,一干就是七八年。 过重的体力劳动,使得他的个子没能长得很高,但由于在火炉边,日日挥舞铁锤的缘故,将自己锤炼得筋骨强健、体格壮实。 此外,他生就一副浓眉大眼,虽不如小弟杰米那般拥有仿佛天赐的美貌,却也有着一股男子的阳刚之美。 在乡下这种偏僻的地方,也算得上一个很出色的男子汉了。 然而,这位平时看着很出色的男子汉,却跑得满头大汗,眼角泛红,一副狼狈的样子。 他冲进屋子后,两眼还有些发直,猛地大喊一声:“爸爸!” “喊什么喊?我不是在这儿吗?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总这么慌手慌脚的……” 老约翰一边低头收拾桌上的钱,一边不耐烦地唠叨了几句。 “爸爸!” 迈克哭了:“杰米完了。” “你说什么?!” 老约翰攥在手里的钱,不小心就掉落到了桌上:“别胡说八道!” “监狱着火了,犯人们和狱警们都在里头被烧死了。现在,整座监狱都被烧没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留下,一片废墟!” “……你亲眼看到啦?你确定没人逃出来吗?难道狱警们都没救火吗?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再说……” 老约翰疾言厉色地喊:“你怎么就知道,杰米一定被烧死了!” “消息已经传开了啊,爸爸。而且,不止是大火,还有一伙穷凶极恶的盗贼趁机越狱。他们是一路杀出去的,先把狱警全杀了,再把当时在牢房外的犯人们也杀了。大家说,除了那帮盗贼外,普通的犯人们一个都没能逃出去,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活活烧死。” 迈克说到这里,已经语声哽咽:“弟弟那么小,身体那么弱,他怎么可能会例外?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肯定也是被烧死在里头了。” 老约翰站不稳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一言不发,呆滞地看着桌上的钱,然后,大滴大滴的泪从他的脸颊上滚滚落下。 与此同时,国王的接见室中,已经挤满了人。 朝臣、贵族们三五成群地聚集着,有的人百无聊赖地喝着茶;有的人往外头眺望;还有的人正在打哈欠;也有少部分人一本正经地低声谈论着什么税收、医疗、贸易一类的正经事。 “这天天早上都要接见朝臣的规矩,也该改改了。” 亨利公爵旁若无人地同人调侃说:“又没什么大事,非要抢这个时间做什么?就不能行行好吗?好歹是我王兄新婚的第二天早上,让他舒舒服服地搂着王后,睡一个懒觉,不好吗?” 这位公爵殿下同国王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因母亲早逝,所以,也是由太后养大的。 于是,兄弟俩的感情在明面上就很好。 国王陛下乐意表示兄弟情深,时不时会给这个弟弟来一些恩典。 因此,这位公爵平日里就有点儿恃宠而骄,说话间从来没什么顾忌,连国王的玩笑也照开不误。 但毕竟是王弟,周围还是有很多人捧着他的。 此时,他开了口,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谁说不是呢。” 只是涉及国王,大家附和归附和,并不敢像公爵那样多说,就又有机灵的人出来转移话题:“殿下,您听说那个监狱的事了吗?”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