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七嘴八舌地嚷嚷:“继续讲啊,小杰米!”“笑死我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哈哈哈,继续,继续,仔细说说那个五十五岁的男爵夫人吧,她美吗?” 感受着这样热烈的气氛,杰米难得地快乐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仿佛不是在牢房里,而是重新回到了曾经属于自己的现代社会,每天没心没肺,快快乐乐,在捧场的朋友们中间眉飞色舞、开开心心地讲着段子,搞怪耍宝地逗所有人笑,没人心坏恶意,也没人惦记他的屁股,只是单纯地笑着。 马科姆也被逗笑了。 然而,他笑啊笑啊笑啊……就哭了起来。 杰米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讲述。 牢房里的犯人们自然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这一幕。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马科姆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问。 “什么?”杰米茫然不解地看着他。 “你觉得这事是正常的吗?” “呃……” “贵族就有权力这么对你吗?随随便便安一个罪名,剥夺你的自由,把你扔进牢里关五年。” “……” “杰米,你是无罪的。” 马科姆像个法官一样,庄重地宣布。 杰米震惊地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他只是在心里不停地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哥们,我其实比你还懂呢,历史知识点《人权宣言》背过好几遍。狗屁的贵族啊,从来没听说有撒尿就是犯罪的法律,只是这该死的世界,该死的世道,我能怎么办呀?” “这狱里很多人都是无罪的。” “……” “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的话。” 马科姆很温和地说,他这一刻的声音像从胸口的最深处发出,低沉又有力地坚定:“但你最好能牢牢地记住,杰米,贵族和咱们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个头,一个身体,一张嘴,两只眼睛,我们并不比谁下等,也不比谁低贱。” “哎呀,哎呀!你说这样的话,是活该要被杀头的啊!” 不等杰米说什么,旁边的犯人立刻开口反驳起来:“胡说一气!百姓和贵族怎么能是一样的呢?贵族老爷们天生高贵,这是打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规定好的。他们的手是用来握笔、握剑的,而我们的手是用来握锄头的。你要是想让一个握锄头的手去握笔、握剑,就好比从此让奶牛去负责打鸣,让公鸡去负责产奶,秩序混乱,那可是要天下大乱的!” 其他的犯人也纷纷跟着附和这种说法; 偶尔有零星的犯人似乎对此略略犹疑,但他们并不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沉默。 于是,马科姆又笑了,这一次的笑容中夹杂了几丝苦涩。 他也不说话了,像刚进来时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继续凝神望着不知名的远处,发起了呆。 牢房重新回归安静。 犯人们的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显然,刚刚的热闹和开怀仅仅是昙花一现,这样的沉闷和死寂才应是狱中的常态。 杰米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趣。 他自然不像这个世界的人那么的无知愚昧,蠢的去信什么‘贵族高贵’的鬼话。 因此,他此时已经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财务官口中 ‘一个凶残的暴徒团伙成员’的描述,纯属是谎言、偏见、乃至污蔑。 眼前人绝不会是什么所谓的杀人狂魔。相反,这很可能是一个正在觉醒中的时代先驱者,一个试图改变不公平世界的革命者。 这么一来,那个所谓的‘暴徒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