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衡回来时盈月已经困的睡眼惺忪了,他拦住她,令她靠在自己肩上。 见他没说什么,盈月也便什么都没问。 “真打算送我去上学呀?”她的脸颊贴着他丝滑的衬衫,左手插进他的手心。 他回握住她,“钰哥跟你说了?” “他问我去普高还是女高。” “去女高罢。”他看着她轻笑一声,脸上明晃晃写着占有欲。 那边打牌的几人也有些腻歪了,丢下乱七八糟的牌桌,回到沙发上。 姚幼雯打开黑胶机放了一首时下流行的英美歌曲。 “我们跳舞吧,跳到十一点钟就去放烟花!” 聂殊澜立马应和:“好主意,谁都别跟我抢,我要请幼雯作舞伴!” 说罢像模像样的行礼伸手,姚幼雯抿嘴一笑,搭上他的手,两人滑向大厅空旷区域,郎才女貌极为登对。 叶子愉和聂瀚臻组队,金明碌心知请不动庄大小姐和盈月任一个,便自己端着酒杯跳恰恰,场面十分诙谐。 庄红薇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唐季礼,满不在乎地走到易衡跟前:“易衡,跟我跳舞去。”丝毫没有打扰一对鸳鸯的自觉。 盈月也不在意,直起身子:“去吧。” “你不跟我跳?” “和你跳腻了。”她故意气他。 易衡捏了捏她的手指,还想说什么,这边庄红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阿衡,你俩又不是连体婴,别磨磨蹭蹭的了!” 他只好起身,掏出口袋中的烟盒扔到茶几上,任由庄红薇揽着她,虽说脸上写着不耐烦,肢体动作却很绅士。 看自己的未婚夫和他人跳舞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她知道他的身形好看,可这远远的望去,看他穿着衬衫,精致漂亮的皮相搭着刀削斧凿的骨骼,真是个过分好看的公子哥。 忽然眼前一片阴影,原来是唐季礼来到她身前。 “跳舞吗,盈月。” 他喝了点酒,皮肤有些泛红,嘴唇水润,眼睛被眼睛遮着,看不清神色,声音倒是很平和。 盈月心里本就对他有愧,也不想拒绝他。 她浅浅的笑了下:“好呀,可是我只会一点点。” 他也跟着笑起来:“踩到我也没事。” 那边庄红薇早就心不在焉了,见他们要一起跳舞,气的拍自家表弟的肩膀。 “你怎么回事啊?未婚妻都跟别人跳舞去了还不着急!” 易衡远远的看了一眼他们,面上满不在乎:“你又不是不知道钰哥的人品。” 庄红薇赞同他:“确实,季礼可不像你似的抢别人的心上人。” “我不抢还有你什么事儿?”他顿了顿,又道:“他没因为这个记我仇。” 庄红薇叹息一声:“他不记你的仇,也不记我的好。” 易衡没有安慰她的意思,说起另外一件事:“今年我妈怎么在你家过年。” 庄红薇抿了抿唇:“在我家过年怎么了,总不能年年都不回娘家吧。” “赶紧说。” “…” “快点。” 庄红薇无奈,就知道瞒不过他,嘟嘟囔囔地屈服了:“….姑父现在被暂时停职调查了。” “为什么?” “有人参姑父受贿” “周炆呢?”周炆是易部长亲手提拔的后生,现在叁十多岁已经是监委会常务委员了。 “大总统下的令,周炆管什么用。” 易衡停下动作,一时难以接受。 自革命始,易代枢就追随大总统,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大总统枪口对着谁他就做那颗子弹。 是嫡系中的嫡系,地位超然,门生无数。 多少年的风风雨雨,在政坛稳步向上,像座大山屹立不倒。 但易衡隐隐的感觉这次不太一样,大总统亲自下令查父亲受贿简直荒谬至极,谁不知道当今大总统为首的朱家才是敛财之源。 家里显然已经无暇顾及他的事,甚至母亲都要回娘家联络感情。 变天了。 灯火通明音乐流淌,窗外礼花绽放,唐季礼揽着盈月从身旁滑过,易衡怔在原地,恍然间有种忽喇喇似大厦倾之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