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不想在这个时候追溯为什么这些话不是杨远征亲口告知唐景珏,这会让她知晓唐景珏究竟做过什么,她不想知道,这会干扰她的决断。 “所以你们挑中我父亲,然后又把他当一条狗一样扔在贵西,让他自生自灭,拿着他用生命换出来的情报升官发财,最后再把他的身份打上罪恶的标签,用蜂鸟的身份榨取掉最后一滴血,换回你们身上的军功章?是这样吗?”白池咄咄。 不用跟她说明唐景珏对这些事情全然不知,她没必要把这些气撒到唐景珏身上,也不用来教育她这只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是安古的联盟导致了这样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 去他妈的,这些鬼话留着跟白堇年交代去吧,看他的骨灰会不会稀罕这些迟来的道歉。 唐景珏什么都没说,他无话可说,白池说的话几乎句句是真,他不想反驳,也不会反驳。 “白堇年是个很厉害的卧底,也是一个可敬的警察,因为他提供的宝贵情报,至少有叁千公斤的冰毒免于流入毒品交易市场,即便是在他被缉捕的那些年,他也没有放弃过给各地禁毒大队提供情报。” “我说这些不是想在烈士的后人面前求得原谅,白池,我只是想告诉你,白堇年是一位值得敬重的前辈,是我们的队伍里永垂不朽的英雄。” “我不是出自对你的爱钦佩白堇年,白堇年本身就值得我们所有人的仰望。” “白池,你有着令人无比敬佩的双亲。” 唐景珏比谁都清楚,这话苍白又无力,不可能对已经造成的巨大伤害产生一丝弥补的效果,他也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对白池说,你的爸爸妈妈都是很厉害的人。 这只是一个警察对先辈最赤诚的仰望,无关其他。 白堇年这样的人,应该刻在纪念碑上永垂不朽。而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从无名中来,最终又归于无名,甚至连扫祭时都不能正大光明。 唐景珏缓拍着白池凸起一节颈骨的背,轻微凸起的骨骼宛若尖刺。 “白堇年的情绪测试一直没有出过问题,与市局接头时也没出过差错,埋伏的日子过得很不平顺,但也是卧底的常态,基地……不是短时间可以扎根的地方,要一层一层地取得信任,这很难。市局有时会失去和白堇年的联系,但通常半年后会收到解释报告,除了那次……” 白池知道那次发生过什么。 白堇年曾经告诉过她,他第一次见到欧文的时候,欧文在梅下站着。欧文当然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她被继父扒得只剩单衣,扔在雪地里由她自生自灭。 白堇年形容,欧文皮肤很白,那些清淤留在她手臂上,像被雪掩埋的枯枝上萌蘖出新生,欧文不跪、不屈,妆成琉璃。 当时的白堇年尚未在进入基地,只是在搭界的小马仔,赶着送命都没人稀罕。 “局里问白堇年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白堇年的情绪很异常,他后来说救一个女人,没说是谁,从时间来看,恰好是与丁鸣春交往密切的日子,市局劝他认清自己的位置,白堇年或许默认了,档案里标明,注意‘蜂鸟’的作风问题。” 白池笑了,她讥讽地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