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儒雅,哪经得起这样喝。 可堂弟都干了,他没理由不陪,于是也将面前的酒一口饮尽,可顾云章自顾自又倒了两杯,转眼就喝光,顾远萧跟着喝完后,见他还要再倒,忙一把按住他的手,板起脸教训道:“你如今已官至四品,前程一片锦绣,京城不知多少人家盯着你呢。就为了个心里没有你的女人,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顾云章用衣袖遮住眼,声音有些发哑道:“堂兄你不知,我心里难受,却不是为那苏小姐。” 顾远萧一怔,不是苏小姐还能有谁?没想到,他这堂弟看起来斯文规矩,竟还藏着这种花花肠子呢。 可他实在没想到,这令堂弟为情所困的正主,竟是当初与他相看两厌的钟若兰。 原来苏小姐与钟若兰是闺中密友,她私奔那人正是钟若兰的表哥,两人因钟若兰而相识,钟若兰还在不知情时为他们传了两次信,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她才明白自己无意间促成了大错。 她本就是离经叛道的性子,并不觉得同爱人私奔有何不妥,可想来想去,自己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无辜被抛弃的顾云章。 于是她给顾云章写了封信,原本想要道歉,可写着写着就数落起他的不是,怪他性格迂腐,不懂找机会去向未来妻子好好表现,才给了人可乘之机。 顾云章同那苏小姐只见过一面,知道她私奔之事虽觉得有些丢脸,但也不至于多伤心,可收到这封信便觉得火冒三丈,大笔一挥,立即回了一封信过去。 钟小姐开始看的挺生气,可仔细看下去,竟觉得这信写的文采飞扬,字句里都藏着机锋,她都能想到那人愤怒至极,却还克制着引经据典来教训她,说不出任何粗鄙之言。 她突然觉得有趣,便又回了一封,两人渐渐习惯了书信往来,开始是互相尖酸讽刺,后来不知怎么就谈起了诗词歌赋,日常琐事,越来越投契起来。 顾云章察觉出自己对钟若兰的心思,便体会到从未有过的酸甜交织。他一向冷静自持,明白钟若兰的家世显赫,她又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嫡女,根本不是他这种出身能高攀的起的。 可他又舍不得抽刀断水,每次收到来信都狠心给压在书柜最底下,可过不了半日,就又费劲翻出来,如获至宝地看了又看。 直到前几日,钟若兰给他的信中,流露出想让他去府中提亲的意思,顾云章将这封信看了又看,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复,可心里又憋闷的慌,正好被顾熏儿拉到别苑来,便鼓起勇气将一切说了出来。 顾远萧听完也觉得有些头疼,饮了杯酒:“若是别人,我倒可以帮你去提亲。可这个钟若兰家中世代勋爵,她父亲是一品权臣,祖父曾当过陛下的老师,她偏偏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从小被父兄宠成掌中宝,据我所知,当初英国公世子去求娶,她家都不愿嫁,何况你……” 他见堂弟的表情越来越沉郁,有些不忍说下去,想了想道:“若是你们真的两情相悦,我可以为你们安排见面,只要钟小姐执意要嫁你,总会有法子让钟家松口。” 顾云章已经喝得晕晕沉沉,这时将酒杯往下一砸,正气凛然道:“绝对不可,我怎能为了私欲与她私相授受,坏了她的名节!” 顾远萧瞪着他,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拘泥那些迂腐陈规,活该讨不到媳妇。 可顾云章已经彻底喝晕了,眼睛发红,垂眸幽幽地道:“可我又实在放不下她,母亲最近一直在同我说亲,可那些人,怎么比得上她……” 顾远萧见他这副模样,竟有些感同身受,未想到这堂弟也是情痴之人,叹了口气,边陪他喝酒边劝慰,暗地却想为他筹谋条出路。 等双华同熏儿摘了梅枝回来,两人都已经醉倒,只得叫来小厮将他们扶回房去。 双华没想到哥哥会醉成这样,更惊讶的是连堂兄都喝醉了,在她的记忆里,他一向是自持分寸,绝不可能在人前如此放肆。 她心中疑惑,吩咐丫鬟打来热水,帮顾远萧擦着额上的汗,然后坐在他身旁问:“为什么大白天的喝得这么醉?” 顾远萧靠在罗汉榻上,目光柔亮地盯着她看。 他酒量一向好,虽喝得有些多,但也不至于不清醒,见她满脸担忧,便将顾云章的事全说了一遍,双华听完也十分唏嘘,靠在他身上道:“这世上缘分实在奇妙,他们两人明明是水火不容的性子,竟也能爱到相许终生的地步。” 顾远萧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许多心事被牵起,沉声道:“当初我发觉自己对你动心时,也是觉得缘分弄人,那时夜夜百转千回,无数次说服自己放弃,可一见了你,那些决心便都化作云烟。”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道:“最后我想,老天即是派你来收我,我又何必再挣扎,就像在战场厮杀,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为了你,我宁愿去拼上一拼。” 双华听得满心感动,搂住哥哥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道:“那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