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好像注定是个不眠夜,夜不能寐的不只是厉骋,宁染也是。 或许是下午已经睡过一回的缘故,一直到后半夜,宁染还是没多少睡意,辗转反侧时,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几天前的那一幕。 眨眼间她好像又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病房里,那天是复查身体的日子,护士抽完血后就离开了,阿文的人正守在门外,但不知道是不是反反复复还没好的低烧,抽完血后宁染觉得大脑有些昏沉,没多久就睡着了。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药水味道并不刺鼻,却有些扰人清梦,半梦半醒间,里侧卫生间的门突然“吱嘎”了一声,伴随着门被推开,一双锃亮的皮鞋也渐渐出现在了病床边。 有人在缓缓靠近,宁染甚至能觉察到那人的气息就在颈侧,正肆无忌惮地沿着她的脸颊游走。不安与恐惧在一瞬间席卷而来,可意识却仿佛抽离了身体,虚脱无力的感觉好似鬼压床那般,硬生生把她禁锢着,丝毫都不能动弹。 宁染吃力地睁着眼睛,可半晌过去视线仍是涣散的,眼前的人也是模糊的,只依稀看出来是个男人。 见她醒了,那人像是有些高兴,居高临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跟着又微俯下身子,来到了她的耳边,“好久不见啊,宁染。” 这句熟稔的问候不由叫宁染神经一紧,而那人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忽地就笑了,“还是说,我现在得称呼你一声厉太太了?”男人脸上带着笑,但语气中却是满满的讥讽与嘲弄。 自从厉骋接手家业后,行事作风就一直很低调,前段时间却不知怎的突然爆出了他已婚的消息,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各种说法的都有,当事人倒是沉得住气,既没回应,也没把那似真似假的消息给掐了,任由事态继续发酵,彻彻底底高调了一回。 “你和厉骋……”身体不断的靠近,那人更是变本加厉,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宁染的臂膀,好整以暇的打量中,他又问:“什么时候搭上他的?咱们合作的不愉快吗,为什么非要搭上一个不相干的人?” 合作? 眼前的人渐渐清晰,乍一看,是个风度翩翩,斯文儒雅的人,可透过那副金丝眼镜,宁染能感觉到那人眼底的阴沉与审视,恍惚间叫她生出一股错觉,她像是真的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但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他的那些话她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致韦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宁染那张惊恐害怕的脸,可叫他有些失望,他并没有从她的神情中窥出什么端倪,似乎正如他得到的消息那般,她失忆了。 失忆?男人冷哼了声,说的跟真的似的,厉骋为了保下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能扯出这么荒唐的由头。山庄那晚他就该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了,只是宁致韦压根没往那方面想,毕竟宁染身边一直有他的人盯着,这两人从来都没有过接触,怎么会……可霎时间某个可能突然从脑海闪过,不过几秒,宁致韦的眼神就沉了下去。 “这可不叫合作,你不也看不惯那些老东西吗。” “事成了,我当然会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