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市场,实际上,齐云川再清楚不过。 ——这不过是一种变相的流放。 齐云川脸上端着温和的笑,看不出一丝异样:“好,我知道了,是明天走吗?” 依照齐聿礼的行事作风,应该是明天走才对。 果不其然,他得到了回答。 “明天。” 齐云川垂着眸,不急不缓:“回国需要报备吗?” “只要你把你的工作完成,无论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顿了顿,齐聿礼又补充,“我和南烟的婚礼在十一月,你不能缺席。” “订婚宴呢?”他问。 “订婚宴不会邀请外人。” 言外之意,齐云川的出席,只是要让圈内人知道,齐家内部一切安好。所以没有外人出席的订婚宴,齐云川也无足轻重,不需要出现。 齐云川忽地抬头,一脸平静地冲南烟和齐聿礼笑:“那我先祝你俩订婚快乐了,等到下半年,你们婚礼上,我们再见。” 言毕。 他猛地提步,往门外走去。 脚下生风,阴冷寒湿的房间里,莫名也有一阵风刮过。 极冷。 冷的南烟不自觉颤了下。 旋即。 她垂落在身侧的手一暖,被一只手紧握在手心。 齐聿礼拉着她的手,侧脸神情,没有得意,也没有苦闷,如常般的淡漠,“看完热闹,该回宴会厅了。我们不能消失太久。” 南烟也跟着回握住他的手,“嗯,回去吧。” 宴会厅里仍旧繁华璀璨,杯盏交错,高脚杯里的液体荡漾出纸醉金迷的你来我往。 南烟和齐聿礼同时出现,吸引不少夺人目光。 散着浓烈生人勿进气场的容屹不在,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往日的应酬都能躲,今天的应酬却是没法逃的。 齐聿礼手执高脚杯,与人周旋。 南烟站在身边,充当着花瓶,还是个不合格的花瓶。她脸上没太多笑意,因为身旁的齐聿礼本就吝啬笑意,因为她身边站的是齐聿礼,她不需要被当做应酬的工具,不需要赔笑。 谁不贪恋权势地位呢?它能让你永远做自己。 齐聿礼和人谈话之际,南烟思绪活络,视线游移,而后,定在某处。 定在某个鬼鬼祟祟穿梭在人群中的齐月身上。 南烟顿觉好笑,和齐聿礼说了句想吃甜品,于是撒开挽着他的手,径直离开,一把抓住哆哆嗦嗦藏在休息处,还不忘啃蛋糕的齐月。 齐月被逮了个正着,苦笑着求饶:“烟姐,我真不是故意把许流霜放进来的。” 南烟眉头微蹙,视线往外扫。 休息处沙发上坐了个容屹,因此没人敢过来。 南烟把齐月抓到更角落的地方,面容凝肃:“你是不是去潇湘阁了?” 齐月不敢不承认:“嗯。” 南烟倒吸一口冷气:“听到什么了?” 齐月扭扭妮妮的,还是说了出来:“……都听到了。” 南烟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是真没想到会听到这些东西……五哥什么时候和许流霜有一腿的?为什么爷爷要把五哥送出国去?三哥不是已经成为齐家掌权人了吗,五哥又不会和他抢那个位置,为什么还要把他送走呢?”齐月脑子乱成一团毛线,说话都颠三倒四,毫无逻辑,“虽然五哥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有必要这样对他吗?好歹都是亲兄弟啊。” “如果他不姓齐,他会和许流霜一样被赶出南城。”南烟轻飘飘道,“许流霜如果敢回来,北恒实业就会宣告破产,或者是被收购,整个许家都会受到影响。五哥得庆幸,他姓齐。” “……” 齐月没吭声了。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约有两分钟,南烟察觉到异样,捧着齐月的脸,发现她眼底湿红,一眨眼,一滴泪掉了下来。 “哭什么?”南烟给她擦眼泪,“爷爷只是让五哥去开拓海外市场,他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这个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而且齐聿礼不可能一直都在齐氏的,他压根不稀罕齐氏。霍氏有数百个大大小小的分公司,霍氏每年给他的分红都比齐氏一年赚的钱要多十倍不止,他怎么可能会待在齐氏?” 齐月很少掺和这种事,她的人生词典里,只有两个词,一个是喝酒,一个是无忧无虑。 于是南烟花一分钟说的话,她单纯的大脑费劲地转了五分钟,才能大概理解,“所以,爷爷想让三哥先接手齐氏,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让五哥回来吗?” 是先给齐云川一个下马威,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地位。 然后再借用齐聿礼,以及他背后的霍氏,让商界的各大公司注意到齐氏,与齐氏合作。 齐老爷子不会站在任何人那边,他只站在齐家这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