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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就是家奴而已】


去祭拜过闵雁倾的坟茔。

    第二世,修弥在七岁时被燕国的奸细救回了燕国。那一世,闵雁倾没有被烧死,她甚至与自己有过一段交集。

    那么这一世呢?这一世的修弥并没有在燕国,而闵雁倾也没有死……

    “是什么时候的暗信?”云舒急急地问。

    刘蒙对此不解,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答了。

    “就在陛下刚登基不久……那会儿子,殿下您还在行宫里病着。”

    云舒忽地冷笑。

    刘蒙问她:“殿下是在想,他那么早便与敌国的公主通信……是想以此为由,治一个通敌叛国之罪?”

    云舒只是摇头。

    “你错了,重新再猜。”

    刘蒙手下的动作不停,想了会儿,才犹豫道:“有一件很小的事情,奴婢一直未曾告知殿下您。在太后殡天之时,除了要太后的丧礼‘一切从简’,陛下还下了另一道旨意——将陛下生母的棺椁从妃陵迁出葬入皇陵,加封‘永嘉太妃’的谥号。”

    永嘉。

    云舒在上一世听过这个名字。

    修弥的生母在去世后被追封为“永嘉长公主”,他们“成亲”时,高堂上除了她父母的灵位,还摆着永嘉长公主的牌位。

    云舒闭上眼:“原来……他那么早,那么早就想好退路了。”

    “闵姓在燕国算是大姓,可在漆国,恐怕不超三百户人家。”

    “永嘉太妃是燕人?”刘蒙问。

    “寻常百姓也姓闵,可雁倾公主,她也姓闵呐……”

    刘蒙得知了这惊天秘闻,一张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脸,也有了片刻的失态。

    他停了手里的动作,微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刘蒙,你看……你本不应当背叛他的。”

    云舒侧首,看着他面颊上不住抽动的肌肉,微笑着叹了口气:“晋宁帝不是你心中的明君,我与云瀛,却更不如他啊……”

    刘蒙垂下眼帘,过了许久,勉强开口道:“路都是刘蒙自己选的……况且,若是陛下在,定是不允重建东厂。那些太监们……”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多言。

    见他提起东厂,云舒只好松了口。

    她端起瓷盏,饮了一口血燕汤,才从方才的不适中缓过来。

    “你再回去把提案多完善些,等那些朝臣也大都同意了,我再开口帮你说上一两句便可。”

    刘蒙得了诺,正要离开,就听云舒在他身后道:“我小时听父皇讲,宦官干政是大忌……刘蒙,你莫要忘了你心怀天下的夙愿。”

    他眼睫颤动,随即屈膝,朝着云舒行了个士子之礼。

    “刘蒙幼时,开蒙的老师是位秀才,他虽然久不中第,但教的都是民生多艰、黎民之苦……至今,刘蒙虽无法在朝堂光明正大当官,却已得您赏识……以此残躯监察贪官污吏,为我大漆黎民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业已足矣。”

    云舒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他那份誓言仍未淡去。

    黎民?百姓?社稷苍生?

    才华横溢却困于深宫的那群太监?说到底就是家奴而已。

    刘蒙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第一次讲,还可以说他是心系民生,为君分忧,可第二次、第三次讲,那未免也太僭越了些。

    不过是玩弄权术的宦侍,偏偏还讲这么多的济世安邦之言。

    到底,这天底下谁才是掌权的人?

    手中的汤盏分明已放凉,在此刻却仿佛烫得有些吓人。

    日头已西沉,从宫殿的大门外望过去,那轮红日正映红半边天色,巍峨的宫殿群被笼罩在绯红的云霞之下,辽远、恢弘,遥不可及。

    云舒将瓷盏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上,太阳穴突突地跳。

    等入了夜,云舒躺在宽大的六柱床中央辗转难眠,喝了安神汤也毫无睡意。

    黑夜如此漫长,每一刻都是煎熬。

    等不到明天了。

    孤寂感像是吞吃一切的巨兽般折磨着她。

    她及其迫切地、无法克制地想要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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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废话:

    忙完了,回来复更。

    话说好久没有上popo了,真的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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