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卿,你拆吧。”赵义道。 肖萍也连连点头,“正卿,你来!” 祝煊看他俩一眼,也没推辞,伸手拿起那信拆开。 素白的纸上寥寥几字,上面盖着章印,视线扫过那几个字,祝煊霎时脸色大变。 肖萍瞧他神色,吓得咽了咽口水,“咋、咋了?” “圣上薨了,传位五皇子”,祝煊深吸口气,又道:“保定府陈珂拥三皇子反了,五皇子幽于长鸣寺。” 好半晌,屋里静得耳鸣。 肖萍呆愣得嘴都合不上,整个人似是痴傻了一般。 “这信是谁写的?”赵义向来无甚表情的脸,此时也满是吃惊。 祝煊将那章印给他瞧。 “虎印?!”赵义神色惊变,“这不是皇上的近卫羽林卫长的官印?!” “如此瞧,那一万羽林卫,怕是已经折了。”祝煊声音寒凉。 陈柯少年发迹,受恩于皇上,是皇上亲封的骠骑将军,手握两万大军护卫京畿。 那人对谁都信不过,饶是自己亲儿子被降为郡王扔去漠北时,与那边沙秃子日日打仗,当时也不过才手握两万兵马,趁着过年召回京城,忧患难眠,终究还是卸了他的兵权,将人圈在京城做一闲散郎,但对陈柯却是大方,从未动过他手里的兵马。 如今瞧来倒是讽刺的很,他信任的人杀了他的羽林卫,入了他的宫。 肖萍方才回神,闻言又是一惊,“啊?那岂不是要……”乱了? “这信,可是要我带兵入京平叛?”赵义也道。 祝煊沉默良久。 “你不能走,西边的朵甘部虎视眈眈,若是听得风声,只怕来犯。” “正卿说得有理!”肖萍扬声附和,“莫说是你不在,就是京城出了乱子的事传出去,他们都得兴冲冲的来扰我们边境,到时若是守不住,那才是糟了。” “攘外安内,成都府距离京城路远,饶是快马加鞭也鞭长莫及,但是朵甘部距我们近,这西部边境才是紧要的。”祝煊道,“再者,我们此时才收得信,离京城近的济南府、凤翔府和开封府约莫已经向守着京城的保定府用兵了,我们在这个时候,要将西部的防线守好了,定不能让贼人踏入城。” 说罢,祝煊唤来阿年,“让人去打探一下。” “是,郎君。”阿年领命出去了。 祝煊手指敲了下桌案,眉间隐隐透着焦急。 按理说,这般大事,他父亲不可能会不与他来信,若不是祝家情况不好,便是送来的信被截了。 祝煊猜测不错,此时的京城也是灯火明。 “如何?那几个老骨头应了吗?”李乾景揉着额头问。 悄无声息入内的小太监低垂的脑袋愈发低了几分,声音哆哆嗦嗦:“陈大人还在大狱,说是……” “说了甚?直言便是,朕不会斩了你。”李乾景不耐道。 “说是一个都没应,祝大人若是再待几日,怕是熬不住了。”小太监越说声音越低,一脸惶恐的软了腿扑通跪下了。 饶是谁也没想到,先皇薨逝时,竟是留了三份遗诏,皆是亲笔书、盖了玉玺的,上面皆是写五皇子继位。 三皇子虽是荣登大宝,却是无承位遗诏,便是抓了那三位大人,府中翻了个底朝天,也未找到一份诏书。 如此,三皇子虽是住进了皇帝的寝宫,却并未登基,身上也只是一身太子的蟒袍。 “祝窈呢?”李乾景气得额上青筋绷起,“让她去劝,若是劝不动她爹,两人黄泉路上作伴吧!” 小太监浑身一抖,颤颤巍巍:“……是,殿下。” 祝侧妃可是在殿外替祝大人跪求了两日,最后生生晕了过去,太医去瞧时,才知祝侧妃已然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如今刚要养着些身子,却是……作孽啊! 只是这世道,人命比草贱,恻隐之心啊,没用! 小太监顶着秋风,匆匆去了祝窈院里,也顾不得时辰,拍开门让小宫女去唤祝窈。 已经整整七日了,若是再找不到诏书,怕是牢里的三位达人都得死。 自先皇薨逝,朝中大臣不是关进大狱,便是幽闭府里,还有情绪激昂触柱而死的,凋敝啊,如今上朝的臣子不过几人,都是陈柯陈将军的人。 大狱里,四角放置着烛台,血腥味混杂着不知名的味,令人作呕。 祝窈压住那难受滋味,随着小侍往里走,挨着石墙的一面,杂草铺上蜷缩着一人,身上处处血痕,头发与杂草交织,狼狈不堪。 “父亲!父亲!”祝窈急急唤了两声,侧头皱眉道:“打开啊!” 小侍立在一旁,却是没去开牢门,只是道:“如今殿下废了正妻,但是身边的几位娘娘都是家世深厚的,娘娘想要在后宫独宠,这从龙之功便是旁人比不得的,好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