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容看着她,道:“不仅有心事,还有人呢。” 杜鹃一惊,“姑娘。” 沈又容道:“我也就对你说说罢。” 杜鹃心里一软,道:“姑娘说罢,我听着,听过就罢,绝不往外说半个字。” “我自然是信你的,”沈又容道:“可有些事,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着,沈又容悠悠地叹了一声。 杜鹃比沈又容还要年长些,自小同沈又容一块长大。她很小的时候先夫人就去了,在她没有长成令阖府上下都叹服敬佩的大姑娘之前,沈又容一个小姑娘,实在是没少受委屈。 谁也不是自生下来就举止有度,进退得宜。有时候杜鹃就想,她真希望这幅样子是沈又容装出来的,私下的时候她也能同三姑娘一样活泼肆意。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送过一个暖手筒子给他。”沈又容道。 “我记得,”杜鹃道:“那是多鲜亮的活计啊,上绣的竹叶子栩栩如生,似乎还在随风摆动。姑娘绣了很久呢。” 沈又容慢慢道:“那一次我问他,是不是有问鼎大位的野心。他承认了,我吓的不得了,着急忙慌地躲走了。” 她说着,便笑了,“其实我心里还是想着他,颠颠地又凑到他身边,跟他说,四皇子不娶我啦,你有什么想法呀。” 杜鹃笑出来,“他说什么?” 沈又容哼了一声,“他说,与我何干。” 沈又容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有些委屈,“后来就是再叫我嫁,我也不敢了。” 杜鹃抚了抚沈又容的鬓发,沈又容道:“我其实是有点怕他的,我觉得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在他面前我总觉得我不是我了似的。” 杜鹃笑道:“怎么叫你不是你了?我倒觉得在王爷面前,姑娘还自在些。” “是么?”沈又容捧着脸,白生生的指尖落在颊边,灿若春花。 “我想试一试。”沈又容道:“不是为他,就是为我自己。我喜欢他,为着我自己的心,我想同他在一起。” 杜鹃沉默片刻,道:“只要姑娘开心,叫我做什么都好。” 沈又容便笑了,眼睛亮亮的,看着杜鹃,“我想见他,我现在就想见他!” 杜鹃道:“那我明日就叫人出去送信。” 沈又容又想,“我要同他说些什么呢?他会不会已经不喜欢我了呢?” 杜鹃笑她,“怎么会呢,姑娘一向聪颖,这会儿也眼盲了,看不清王爷眼中的情意了。” 沈又容就笑,两人絮絮说着话,沈又容怀揣着马上就要见到他的期待,慢慢睡去了。 半夜天色大变,阴沉的夜幕被雷电劈开,紫色的闪电横贯天际,照的地上如同白昼一般。 “轰隆”一声,冬夜里响起惊雷。沈又容被吓醒,院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杜鹃抱着沈又容,“姑娘别怕,我出去看看。” 杜鹃披了件银鼠皮袄,踩着鞋下了床,去到外间,问道:“怎么了?” 有婆子在门外头回道:“外头打雷了。” 冬天打雷,这可真是少见的事情。杜鹃紧了紧袄子,掀开帘子出了门,见外头婆子丫鬟穿着衣裳拎着灯笼跑出来,忙忙乱乱的。杜鹃叫人出去问问怎么了,不多人人回来,说园子里一棵树被雷劈着了。 又过了没多会儿,一个婆子回来,说火已经灭了。夫人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