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温采玉见到罗氏,其实已经比预定时间还要晚了,当温采玉到罗氏的房间时,罗氏虽然看起来淡然,可眉宇间的焦急却也清晰可见。 大概有什么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了吧。温采玉猜测着。罗氏这人跟自己很相似……都希望事情尽可能照着计划走,他们都不喜欢出乎意料的事情,那种无法把未来掌握在手心的感觉很糟。 「你来迟了。」为温采玉倒了茶,罗氏似乎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焦急的原因。「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也许她在等自己开口。温采玉心想着。他坐到罗氏旁边。「刚刚和采隐讨论事情。」 提到温采隐,罗氏面容有一剎那的柔和,可是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尽量不动声色,便没让自己洩漏太多情绪,只是她表情的任何变化,哪怕再微小,温采玉都默默看在心里的。 「原来如此,既然是因为采隐才耽误了时间,那就无所谓了。」罗氏的焦急感还存在,显然她忧心的重点并不在采隐。「毕竟你们是兄弟,总有说不完的话。」 看来跟李崢麒的教育没关係。温采玉知道罗氏一定能猜到温采隐会主动跟他提李崢麒的学习状况,可罗氏现在焦急的情绪还存在,显然此次让她掛心的,并不是李崢麒的事情。「你在担心。」这句并不是疑问句,温采玉感觉得出来,罗氏显然因为某种事情的不顺心而惴惴不安。 「你……在未与我讨论的情况下,就擅自找了盟友。」罗氏显然发现在温采玉面前隐瞒情绪是徒然的,她面露不悦。「我并不是否定夏家曾经的势力,可夏维世八岁惨遭灭门,这九年来如何成长没有人知道,你要如何跟我保证这人的忠诚?」即便曾经是前王的忠臣那又如何,那已是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如今夏维世有自己的思考,或许他还有其他利益纠葛,谁能确保这个夏维世不会临时出乱子呢? 「我相信他。」温采玉叹一口气,他也不怪罗氏,因为她并没有真正见过夏维世,所以才会不懂对方发誓要为家族报仇的执念。「那人言出必行,他说会帮,就是连性命都赌上也愿意。」 「我不认为在这个节骨眼,还能够容下那毫无根据的相信。」罗氏难得口气不好,她一直都保持着端庄贤淑的样子,对于温采玉也是彬彬有礼,从不曾怠慢,可现下温采玉不经过她就决定了盟友,这让她有种地位被挑战的危机感,害怕要是温采玉突然认为夏维世更适合称王的话,自己要怎么办……李崢麒又要怎么办。诸多心事夹杂在一块,罗氏双手握拳,她咬着下唇,显然是不甘心的,可偏偏她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命令温采玉绝对忠心于自己。 的确,她说过可以给温采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处,但那也必须是温采玉愿意辅佐自己上位才能做到的,若夏维世也给出那样的承诺,自己哪里还有筹码去谈条件呢?自己……只不过是个女人…… 见罗氏的眼神中出现一种自卑的情绪,温采玉露出微笑,他道:「你会恼怒,我也就放心了。」 「什么?」罗氏不解。 「你若认真思考要夺取这天下,就必须任何事情都不能当儿戏,需要经过三思,因此你不能接受我未与你讨论就与他人结盟,你生气是对的,我并不生气你在这方面对我的不信任。」温采玉娓娓道来,罗氏的反应不过是他对她的一种小小试探。「可你不直接指责我对崢麒的教育方式,代表你对我其实是存有信任感的,你这次生气的原因,恐怕最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找你讨论。」 罗氏红了脸,她知道温采玉想要表达什么。「的确,比起关心崢麒的教育,我更优先担心盟友的结交……我终究是自私了。」罗氏摀住脸,她为自己先前的焦躁感到羞愧。「我是个失格的母亲。」 温采玉摇摇头,他不认为这样的罗氏使人厌恶。「以你和崢麒的年龄来说,比起当一个母亲,你更适合当一个姊姊,你信任我对他的教学,那是因为你也知道崢麒自己上进,懂得追求知识。至于盟友,你没见过对方,会有不安是自然的。」再次觉得决定辅佐罗氏是对的选择,温采玉笑道:「在选择盟友这块,你对我不信任是可以的,你应该最相信自己,其他人,哪怕是我,都不该过于依赖,要知道,妄想得到这天下的人太多了……」这样的人隐藏在各处,也许就在你即将发起革命的军队里,所以在成为王者的这条路上,你不可以信任任何人,你必须自己去判断人心。「你一直以来都作的很好。」 罗氏显然没想到温采玉会对自己说这些。「你在试探我?」没有想过温采玉是在鼓励自己,她率先只想到试探两字。 试探什么?试探罗氏是否真有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