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当她的面,如此冷声冷气讥讽爸爸,沉桐惊讶得握着筷子,“妈妈……” 声音虽然很轻,但情绪却明显。 “那我今天晚上订机票。”沉适面容似染了几分冷峻,对陆昕的话置若罔闻,“桐桐,早上八点半的机票可以么?十点半到,中午十二点前可以完成报名。” 别说沉桐蓦地亦惊亦喜,来不及反应。他查得清清楚楚,安排得妥妥当当,陆昕他们也怔住。 “那就这么说定了,嗯?”沉适手腕落在桌沿,只看沉桐,语似商量,眼睛里那股子不容拒绝的决然坚毅,特别有光彩,牢牢把控住了她,那种甘受钳制的浓烈兴奋感,奇异又特别。 沉桐紧紧抿着嘴,讷讷点头,“……好。” 陆昕看得发闷,他们父女俩的同声相应,在这个家里突如其来。 沉桐整晚上被一种不可捉摸的心绪缠搅,情不自禁地去揣摩今晚她爸爸的做法、态度、眼神,加以那些离奇古怪的意味。 “我当你就知道你那些破石头呢。”关上卧室的门,陆昕依然揪着餐厅上的事不放,冷着脸,语气硬得不行。 沉适叹气,“我开始关心桐桐,送她,免得你烦神,不好嘛?” “哼!”陆昕抱臂冷笑,“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觉得这个家待不下去,不过借口桐桐逃离一天罢了,你在利用她。” 沉适翻找出换洗用的衣物,迭得整整齐齐,很有条理地放进行李箱,陆昕说什么他都不当一回事,“随你怎么想。” 到了机场,沉桐还像做梦一样,爸爸是真的送她。 起来得早,沉桐原本想补觉,但沉适不睡,还在看杂志,一想,她和沉适下次相处还不知什么时候,就也跟着撑着不睡。 两人坐得近,沉桐假装很自然地挽住沉适的胳膊,头枕在他肩上,“爸爸,你在看什么?” 要怪就怪他们父女俩十七年都是疏离陌生的,彼此少言少语,少了谁都不是缺失。女儿天真无邪地亲近,逼得沉适的心潮异样起落,“地质杂志。” 他又是温淡平和的样子,凑着这么近看,算尚细腻的皮肤,薄薄的嘴唇翕合,柔软得很,沉桐想,上面都是那晚牛奶浓醇香甜的记忆。 “怎么不睡……”沉适稍侧脸,“会”字音发了一半,被沉桐近近盯着他发愣的模样给堵了回去。 沉桐的脸怯怯生红,也没退让,“爸爸,下次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呢?什么时候再见你。” 饶是两人不亲密,毕竟是血脉相印,这样直白的依恋,让平日饱偿孤独游离的沉适,霎时心间暖暖的,被需要,也会让人感到满足,“国庆可以回家。” “我想出去玩。”沉桐自然地拉下沉适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手里玩,好像他们亲昵了多少年了,双双习以为常。 但是,掌心里的确实是另一个生命的温度,鲜活而疏离,陌生又亲密。 沉适不自在地抽开手,“爸爸给你费用。” 沉桐低眉嘟嘴,“我有钱。” 沉适觉得自己失言,“那爸爸帮你做旅游攻略,订机票和酒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