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夺目,和秦纾一样。 也和曾经的秦纾一样。 秦家长女,秦纾。 早年间,压根没人能够猜到,如今秦家会走到今天几近没落的地步,由建筑行业发家,房地产经济又蒸蒸日上,本应该水涨船高借势发展大好前景,却遽然听闻噩耗。 秦家当家人秦修南,也就是秦纾的父亲,与其夫人陆琴心在一次奔赴北城的路途中遭遇车祸,因为治疗救援到达的不及时,双双殒命。 一对恩爱夫妻,令旁人艳羡的佳偶,遭此无妄之灾,业界合作过的人大都唏嘘痛呼。 追悼会上前来悼念的人群乌泱泱地站成一片,与陆琴心交好的闺中密友落坐在一旁,黑色墨镜挡不住眼角哭红的泪痕,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浮现着哀戚之色。 唯独秦纾面对着来送花圈和挽联的人,一个个弯腰鞠躬,却茫然无措。 那一年,秦纾才刚满十五岁。 明明刚升入高中的年纪,却已经需要站出来独当一面,秦纾的性格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转变的,在学校里沉默寡言,在公司里,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股东也能够临危不惧。 耳坠落入掌心,秦纾低眸,走到浴室门口,说出的话明显是在赶人,“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今天从没见过你。” 顿了顿,她又道:“以后也别再见了,你走吧。” 御誊早就认出了这副耳坠,出自西班牙小众设计师品牌,他曾经在秦纾生日那天送过同一个系列「月光海」里的另外一副。 “你即使骗过了我,你能骗过自己的心吗?”这句话一针见血,对峙的状态动摇。 御誊语气懒散,对秦纾下的最后通牒并不感冒,挑眉反问,“如果,我今晚偏偏不走呢?” 秦纾维持在表面的冷漠崩裂,碎片划开了她两弯清冷的眉,以及一双妩媚的眼,能让她退步的人,到今天为止也只有御誊。 瓷音泠泠,“御誊……”话未说完,御誊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靠近她身边。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至极,御誊伸手箍着秦纾盈盈一握的腰,拉入怀里,胯骨凸出来的一块撞得她生疼,推搡对于下了狠劲的男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御誊折过秦纾的双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空出来悠闲地解着金属腰带,每一步动作里都是稳操胜券的淡然,卡扣收紧,一扯一拉,秦纾的双手被绑住动弹不得。 “御誊,你别犯浑。”秦纾急了,泰山崩于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她,此刻细细一听,就会发现她声音里多少有些颤抖。 “我脖子里的婚戒你都忘了,是吗?你轻飘飘一句我不是最佳选择,就妄图抹消掉我们曾经在一起的证据,是吗?秦纾,你答应过我的,你都忘了吗?” 御誊捏住她的下巴,对上他极近疯狂的眼眸。 项链应声从脖颈掉落,底端挂了一枚同色银戒指,链条是男式粗链,但戒指是女戒,内圈刻了一行清晰地字母。 Tamp;Q。 沉年初次见到御誊的那天,见过这条项链,那时他的衬衫纽扣大敞开,远远地看到过,但因为光线问题,当时的沉年并没有看清那上面的字母是什么。 御誊贴身戴着的最宝贵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他们两个人曾经在一起共同制作的手工戒指。 “秦纾,你好好看看,爱会让你忘记吗?”御誊手下用力,秦纾受不住喊了一声疼他才肯放手,又从喉咙里阴恻恻地挤出几句话来。 “或许,你是不是觉得爱上我这样的人,是一件让你颜面尽失的事情?” 秦纾说不出话,她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哭过了,现在任由泪水随意打湿脸庞,也只有在御誊面前,她才能短暂的做回她自己。 那个与世无争,更不用在尔虞我诈的一群人中虚与委蛇,永远是秦家活泼肆意的大小姐秦纾。 秦纾深刻地知道,御誊这句话揭开的除了他自己的伤疤,还有她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每个人的过去都掩藏着不能掀开的灰暗。 秦纾是,御誊也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