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遵旨。” 诸位仙家先后落座,场面一时又热闹起来。 姑嵩静默半响,才在位子上坐下,垂眼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 浔邺落座后,扫了姑嵩一眼,视线又落在似玉身上,颇有几分情深意重的模样。 他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撩至耳后,注意到她发髻上插着一枝花枝,以他的了解,她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雅致去带这些风雅意境之物,想到施梓漆说他们二人已经私通已久,心中难免生怒,却还是顾忌场合一片温和问道:“我记得往日你最喜欢带我送你的那些头饰,今日怎这般别出心裁,特特寻了一枝花枝别上?” 似玉闻言不自觉看了一眼姑嵩,身子越发僵硬起来,不想说话直垂下眼睫,微微别过头默然不语。 浔邺这般如何还察觉不出她的异样,他看了一眼姑嵩,瞧着斯文清冷的无害模样就觉怒火攻心,一时面色微沉,“往后这些轻贱之物就不要带了,过不了几日你就是九重天的天后,还是要注重身份仪容。”他说着也不待似玉回答,转而看向了姑嵩,一副慈父温和,绵里藏刀,“嵩儿你说父皇说得对不对,你母后戴这些是不是不衬她的身份?” 座中的仙家纷纷侧目视之,毕竟先前的流言蜚语早已传遍了九重天,虽说凡尘历劫不是己身,可这事终究是不好听的,况且还是未来的天后和天族的太子,这二者身份本就如此敏感。 似玉闻言一惊,不想天帝还有将婚事继续下去的心思,甚至还去问姑嵩! 她看了眼浔邺,面上神情凝重,下意识看向姑嵩,正对上了他的眼,琥珀色眼眸很干净,干净到里头的落寞和荒凉都看得一清二楚,叫她蓦然心口一疼。 姑嵩默然许久,才无可奈何一般微微垂下眼帘,面上的笑淡得看不出来,薄唇轻启,开口时连声音都仿佛能被风轻易吹散了去,“父皇说得是,这些分文不值的饰物确实难登大雅之堂,配不上姨母半分。” 似玉瞧着他这般模样既心疼又愧疚,忽而想起了被她压在装饰盒下的玉镯。 他在凡间时不过是一个清修的道士,那只镯子即便比不上天帝送得任何一件首饰贵重,可在凡间也是他用尽了老婆本买的,于他来说是付出了所有,而天帝给她的即便比他给的贵重,可于天帝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往日赏给美貌的仙娥也无非是这些…… 孰轻孰重,轻易便能看出来。 浔邺见姑嵩这般退让也没多高兴,反而更是有气无处发泄,面色比之刚头更加难看。 三人这般默然不语的样子多少有些吓人,气氛古怪诡异,列座的仙家也不是没有眼睛的,这般哪还看不出来,一时皆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吉时已过,婚事便有些匆匆忙忙,一时仙乐奏起,场面盛大的婚宴便开始了,热闹的声响多多少少打散了这一处凝重的气氛,叫临近这一处的仙家们自在了些许。 萧柏悯俊逸的面容满是笑意,领着新娘子往这处走来行礼,二人皆是玉人之姿,身上朱红色喜服似有流光溢彩,这般站在一起极为登对,瞧着便觉赏心悦目。 似玉看着粉面含羞的施梓漆越觉不对劲,自己刚头被姑嵩搅得昏了头一般,竟忘了问施梓漆究竟为何要在成亲前见姑嵩? 恍惚间,施梓漆已和萧柏悯行了礼,又往这处来拜了天帝。 施梓漆行礼时抬眼看了一眼姑嵩,见他神情默然心中亦是苦涩,想起最后问他究竟有没有对她有过一丝的心动,哪怕只是一瞬间。 她已经卑微到尘土里,只要他说有过,哪怕是装的也可以,她决计做不出伤他的事,可他偏偏这样铁石心肠,冷淡至极…… 她微微收敛了情绪,眼中神情更冷,想起他和似玉那般勾当,那刚头替天帝暗下的禁术咒法,便也没了良心不安。 天帝特意上前扶起二人,看着施梓漆面上多有欣赏,“匆匆赶来也没有备礼,这通天玉簪是天族传下来的,今日就送给你们夫妻二人作贺礼。” 此言一出,众仙家纷纷讶然。 这通天玉簪是天族身份的象征,一般皆由天后留着,或做新婚贺礼传给下一代天帝天后,现下给了萧施二人这又像什么话? 这不是明摆着给即将成为天后的玉姬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再说,天帝如今膝下只有姑嵩殿下一个儿子,以殿下的能力,恐怕再生十个百个也未必比得过姑嵩,帝王十有八九就是传给殿下的。 这只传天族儿媳妇的玉簪落到了旁人那处,那往后殿下娶的正妻呢,这不就是说明了萧施这对夫妻,比自己儿子儿媳的地位还要高上许多,这可是当着众人的面生生打了殿下的脸。 殿下这般辛苦打理政务,这么烫手的山芋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更没有说过陛下一句不是,这般对待多少惹了几位老仙家的心里不舒服。 蓬莱岛主当即上前阻止道:“陛下这万万不可,如此贵重的厚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