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又觉脑袋疼,看向姑嵩面皮紧绷到了极点。 姑嵩闻言抬眼看向她,避重就轻淡道:“往日姨母待我很好,在凡间历劫承蒙她在我身旁教导人事,若不是有姨母,恐怕也不会有我今日……”他说着,琥铂色的眼眸深不可见底,面容依旧清冷,话间意味却莫名深远。 这一语双关,旁人不知晓自然听不出来,可她一听便觉得暧昧至极,尤其是唇齿间轻轻吐出人事二字颇为缱绻,清冷至极的语调都带上几分朦胧意味,叫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众仙皆转而看向她,她拢在袖间的手微微握紧 ,强做镇定微微颔首,言辞苍白无力,“下凡历劫凑巧碰到了,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姑嵩微微垂下眼睫,遮掩了眼中眸色,显得眉眼越发深远,玉面叫人看不出半点不对劲,皙白修长的手指抚过酒盏边缘,唇角的笑意淡得叫人看不起出来,“即便是小事,姑嵩也该和您道一句谢谢,免得姨母不当一回事……” 他若是完全不理睬她倒也好,偏偏又是这样一副敬重有加的模样,这谢谢二字于他来说,无论如何都放不到她身上去,越是这样说,便越叫她心中发虚。 似玉一时间坐立难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体大方地回以一笑。 姑嵩闻言神情越发淡漠,静看了她许久,久到旁人都有些疑惑起来才收回了视线。 忽而一声仙乐而起,殿上缓缓飞落下数位仙娥,貌美空灵如清晨聚于花瓣上的露珠,盈盈欲坠叫人不敢妄作大声呼吸。 仙娥们身着鸿衣羽裳在殿中纷纷起舞,舞姿随着仙乐变化多端,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叫人应接不暇,舞姿优美飘然,叹为观止。 一曲舞闭,一仙家起而道之,“这舞我记得好像是蓬莱梓漆仙子跳过,当初那一跳可真是犹若惊鸿,叫吾心生叹服不已。” 施梓漆起身回礼,“玉凌仙君谬赞,梓漆愧不敢当。” 些许仙家的注意力当即到了施梓漆身上,今日是大宴,众仙都不似往日那般拘谨,觥筹交错倒也未有闲着的时候。 一仙见了施梓漆,便觉与姑嵩殿下极为相配,脑中瞬间灵光一闪,“我听说梓漆仙子先前也下了凡尘,不知可有与殿下遇见?” 这话一落,众仙纷纷看向施梓漆,视线在玉姿天成的姑嵩和空灵脱俗的施梓漆身上流转,真真是越看越相配。 天帝闻言面露和煦笑意,这蓬莱仙岛也是个势力不输的亲家。 姑嵩闻言未语,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 施梓漆面上一顿,当即微微垂首含笑回道:“遇不遇见皆是命薄所致,倒与吾等本心不同,都是虚幻,还是要看现下。” 众仙闻言纷纷笑语晏晏,越觉二人有戏。 “今日既然玉凌仙君提到了这舞,那梓漆便献丑一番,为诸位仙家跳一曲助酒舞,还望诸位仙家今日尽兴而归。” 这话一出,殿中的气氛便越发热闹起来,众仙皆是兴致勃勃,毕竟这可是美人名头最盛的蓬莱梓漆仙子,她的舞可不多见,如今有幸看见,自然格外欢喜。 天帝越看施梓漆越觉满意,姑嵩若是愿意,他今日就能给他定下来。 似玉见众仙的注意力彻底转移,便微微侧身在天帝一旁轻道:“陛下,我身子不舒服,想要先回去。” 天帝正在兴头上,闻言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面色苍白,神情恍惚,便也开口和煦安抚道:“既不舒服便回去歇着罢,你和嵩儿现下虽然有些疏离了,但到底以往相识,往后多打照面多多相处便好了。” “多谢陛下。”似玉完全没心思听,见他说完便急急道了谢,趁着殿中气氛正热闹,起身往一侧殿门走去。 离开时只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她不由转身看去,只见姑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目光清冷疏离,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 她呼吸一顿,连忙转身快步往外头走去,那架势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出了殿外再也端不住仪态,即便回了原身飞快地窜进了漂浮在玉阶上的浮云中,小小一只当即淹没在云层中,快速而又不招人眼地飞窜下了玉阶,只余蓬松的毛发时不时在云层中浮现。 罄衣见自家玉姬飞快地消失在了眼前,吓得连忙提起裙摆跑着去追,眨眼间便瞧不见踪影的似玉。 转眼间似玉便跑到了自己的寝宫外头,连一口气都没喘。别看她个头小,跑起来连天界二郎神养的那肥犬儿都不是她的对手。 到了这一处,似玉才觉得没这般慌神,可心头发紧张,想起他刚头那个的眼神,顿时连爪子都开始微微发颤。 她迈着小爪子麻溜地推门进了寝宫,几个小碎步便上了自己的床榻,吃力地钻进了被窝,将小身板彻底埋了起来。 过了许久,罄衣才追到了这处,她进来看到宽大整洁的锦被中间一个小凸起,不由轻声问道:“玉姬,你没事罢?” 那小凸起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罄衣也不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