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风刮得漆着红色的窗框发出“噼啪”的声响,不断从外边打入的雨水很快就将陈怡涵的身体浇湿,外面已然看不见一点颜色的天空仿若鬼雾。 陈怡涵努力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但不知道那药是否起了作用,只觉得男人的脚下一片白雾,就连他的一张脸也被白雾给笼罩着。 男人站在角落,恰好是黑与白的分割线,灯光打在身上形成一个白色的光圈,那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半明半昧之间宛如鬼神,顷刻之间阴森森的煞气直扑而来。 打了个冷战,背脊之下已是被冷汗打湿。 男人没做什么,反而是旁边有人递上一根烟,另一人给他点上,蓝色的火焰在打火机上疯狂的左右摇摆,将他那张脸衬得更晦暗不明。 他垂着头闷抽一口烟,吐出灰蓝的烟雾,如织絮般的声音从前边传来,但却显得很遥远。 “叁年前,名城房地产的房总被你坑了一块地,你把人家家搞得四分五裂不说,还把地皮偷偷给吞掉送给你二叔,有这回事吧?” 男人的话叫陈怡涵蓦地一怔,眼底闪过慌意,背着的双手紧紧的攥着。 犹如自己埋入泥里的秘密此刻被人掘地叁尺,赤裸的摆在了面前,逼着她承认当年的事情。 当年她谎称被人陷害拿不下地皮,实际上是二叔出的主意想要顺水推舟让庄周等人对这块地死心,她起初并不愿意,但奈何二叔公司那会儿正值关键期,能否拿下这块地对他们陈家来说至关重要,就连她爸也点头同意,苦口婆心的劝着。 “与其你帮他拿下这块地,他虽说会请你的情但未必会念得你多好,倒不如你让他背着愧疚一辈子,至少这样你还能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日后其他女人在想要上位,也未必比得上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陈放与陈锋这两兄弟在利益面前连女儿都可以出卖,一方面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让女儿设局把地皮弄到手,一方面不断的给女儿灌输,与其短暂的抓住这个男人的心,倒不如在他心里种下愧疚的刺。 陈怡涵明知道如果庄周知道了真相会有怎样的后果,她还是选择走了这步险棋。 但她自诩聪明,利用另一个女孩去对付那油腻能着能刮出几斤油的房总,自以为不损失一兵一卒就能结束计划,却谁想到会栽在顾笙的手中。 好在地皮最后是弄到手了,那房总也在二叔的运作下消失在江城。 但眼前的男人提起当年的事情,她忽然剧烈的晃动着身体,因为浑身与椅子连成一体,剧烈的扭动下只听到一声闷响,她连人带椅狠狠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还不断地往前蠕动着,犹如垂死挣扎的白色驱虫。 男人上前两步,?陈怡涵本以为能够就此看清他的脸,谁知道只能看见冷冽犹如刀削般的下颚线跟敞开领口露出的一管喉结。 那沾着些许黄泥的皮鞋就在她脸颊一侧,头顶上的声音很轻很淡,他手里的那根猩红一点的香烟往外伸了一下,整根烟便被雨水打湿,他也不甚在意,反而就势弹到窗外。 “你们陈家人一个赛一个的鬼精,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上次陈放在金叁角放的货被人扣住,你以为真是他自己的大意?”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