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在北疆。 现在阿妱跟他说,她梦到北疆,还梦到了在北疆时的他。 这所有的事情,让他串起了一个荒谬的前因后果。 他是跟着东明大师长大的,哪怕天生理智,却也不排斥因缘之说。 他的手慢慢摩挲着她的脸颊,慢慢道:“你说,那时我要比现在年轻多了,那你那时很小吗?” 兰妱微愣,她真没想到他关注的重点是这个,认真想了想当时雪地里的自己,身高不过只到他的腰间,他的手都无需抬起就可以捏自己的鼻子,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嗯”了声,道:“好像是不怎么大的样子。” 他察觉到她细微的表情,神情愈发柔和,道:“等过些日子,你身体养得好些了,就给我画一幅画吧,就画你梦到的情景,我们在湖边说话的样子......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能让朱成祯心心念念多年不忘,定然是十分玉雪可爱的,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憋闷。 *** 兰妱身体不好不便立时坐马车回郑府,便直接留在了北郊行宫调养着身子。 但京中还乱着,太子朱成祯和兰贵妃等人却是无心思长住在行宫中,没住上几天便依次回京了。 此时的京城和朝堂已经风起云涌。 一边是甘家谋反和叛国案件查审,除了这几起大案,甘家所涉的很多旧的案件也都被翻了出来,三司和各部都忙得飞起,而且甘家和甘皇后的谋反又牵涉到了朝中不少官员,饶是承熙帝不想大动干戈,但总有人或是想表白忠心和立场,或是想趁机清除异己,弹劾告密的奏章还是像雪片一样飞到了承熙帝的案桌上,若只是无中生有便也就罢了,偏偏还有很多是罪证确凿,承熙帝就是想暂且姑息都姑息不了,直气得刚有些起色的身体又坏了许多,朝廷不可遏制的开始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清洗。 另外一件让诸大臣每日在朝堂上都要震得皇帝脑袋疼的事就是储君的废立。 甘家和甘皇后谋反,甘皇后被废,且不说甘家和甘皇后的谋逆行为太子到底有没有参与,但他被立为太子的根本并非是基于他的才干,而是因为他是嫡长子。现如今甘皇后犯下谋反弑君的大罪,就算他无过,他也不再是嫡长子,依大周礼制,也就不再有为大周储君的资格。 接着便是郑愈的立储之议,也就是大皇子朱成祐,这是皇家史档上记载的名字,郑愈认祖归宗后直接就把自己名字改成了朱成愈,这且是另话。 总之现在名正言顺的嫡皇长子是郑愈,他是元后所出有皇家史档,先帝成绪皇帝给东明大师的亲笔御书为证,没半点可质疑的。以前大家对承熙帝追封先王妃夏氏为元后还颇有微词,可现在夏家已经平反,元后是承熙帝的元配王妃,论出身,他的出身没有半点可被人攻击之处。 论才干呢? 别开玩笑了,就是有人想找任何攻击的点,也没哪个大臣敢在这一点上攻击他啊。 治国安-邦,论治国,他官至内阁次辅,内阁首辅早就是半退状况,他去西北之前,朝廷半数朝政就已经掌在他的手上,推新政,兴农耕,撤海禁,政绩无数,这其中也隐隐牵扯到无数朝廷官员和商家百姓的利益。 再论安-邦,这就更没什么可论了,他在北疆从戎八年,征战无数,功勋也无数,最后将威胁大周上百年的北鹘逼退关外,且黑河以及白山两次大役让北鹘元气彻底大伤,至少可保北疆边境十数年的安宁,不受北鹘侵扰,接着就是此次西北西夏和西刺联军连破大周三州,他率军去西北不过数月,就夺回了失去的城池,并退西夏西刺联军于祁连山以北,逼两国求和。 他若是治国安-邦不行,你行,那你上? 所以朝堂之上,哪怕是仍有不少各有私心的官员,如南平侯府,如厉郡王,如兰太傅,就算心里有多么不情愿和惊惧,这个时候也是半点不敢提什么异议的。因为他们知道大势所趋,反对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可能被人拉出来当成靶子攻击。 唯一大家可能有些微词的就是关于他的妻室和子嗣问题上。 原先他年纪一大把不肯娶妻也没有子嗣,的确容易为人所诟病,为国之储君总让人心中不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