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面色犹豫,兰妱听言倒是笑了笑,道:“这个主意也不错,就这样吧。” 又问道,“大嫂,你们之前既然考虑过这事,可有考虑过是要开家什么样的铺子?” 平氏点头,道:“我听相公说,以前家中有一间祖传的笔墨铺子,公爹和相公都有制作笔墨的手艺,只是当年祖父伤了腿脚需要银两医治,父亲不得已才卖了铺子,此事父亲虽然从来不说,但却一直都是他的心事。我们商议着,不如就还是开个笔墨铺子,这样不仅能了了父亲的心事,也算是重操旧业,不是一无所知,不知从何下手。” 这事兰妱隐约都还有些记忆,她记得她小时候他们家家境还是不错的,不仅算得上衣食无忧,还能请得起一两个下人。就是在她跟着嫡支来京城前的那一年,家中发生了很多的变故。 也正是因于此,当年嫡支给她祖父请了大夫医治好了腿脚,迫于恩情和宗族压力,嫡支要带走她,就算她爹娘心中并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的最根本缘由。 兰妱收回记忆,点了点头,笑道:“这个主意好,这样阿爹这些年私下里做的那些玩意儿都可以拿去卖了。其实要我看,你们不若就在宝相寺山脚的烟来镇买个铺面,那里是去宝相寺和清河书院的必经之地,很多来往香客和书院学生都会去那里游逛,生意应该不会太差。而且这样的话,离庭哥儿近些,平日也能多照应些。” 又道,“不过始终很多年没再做过,开个墨坊牵涉的事情也比较多,我看最开始还是先卖些现成的笔墨纸砚,还可以让大哥和阿弟抄些书来卖,然后慢慢的,自己再自制些特色的笔墨,卖个新鲜。” 兰妱和平氏讨论得兴致勃勃,孟氏是知道自己丈夫多年心事的,听见女儿和儿媳说得也颇有条理,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欣慰,便也不再提银两之事,当年家中铺子还是她帮忙一起管的,兰妱和平氏问起她,她便就细细的把当年铺子的情况,还有制墨的一些基本要求都跟两人说了。几人和乐融融的讨论着,好不温馨。 *** 兰妱在家中住了一晚,翌日用过午膳便打算回郑府,孟氏虽不舍,可也知道这是规矩,兰妱能在家中过上一夜就已经算是破例了。 兰妱和家人说着叙别的话,兰二婶就带着兰娇过来了。 兰二婶拉着兰娇给兰妱跪下,道:“妱姐儿,昨日二婶和你二叔商议了一夜,想着你二妹妹现在已经十六,也已经是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她一直都养在乡下,不懂什么规矩,二婶想求你,能不能带着你二妹妹一起去郑家,好歹教养她一阵。” “而且我们在这庄子上,除了一些佃户就是下人,你爹娘也不认识旁人,很难给你二妹妹说到什么好亲事,听说你的夫婿郑大人是朝中大官,那将来你日常来往的官家女眷也多,如此你若是能将你二妹妹带在身边,一来能让她多见见世面,二来也方便给她说亲。” 兰妱一脸懵。 兰妱是懵,而一旁的孟氏听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兰妱这才刚嫁,脚后跟还没站稳,什么情况都还没摸清呢,更何况她不过是个侧室。 而且带个已及笄的妹妹去郑家后院住算是个怎么回事? 他们兰家人还没死绝呢。 孟氏道:“二弟妹,阿妱这才入郑府,自己尚未立稳,如何好现在就带阿娇入府?你这,你这想得也未免太过离奇了些。” 兰二婶抹泪,道:“大嫂,我也知道这样是有些为难妱姐儿了,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 “大嫂你也看见了,娇姐儿不过就比妱姐儿小上一岁,可她却一直待在老家服侍她祖母,没见过什么世面,硬生生就给耽误了,这行止气度远远不能跟妱姐儿相比,就她现在这样,别说是嫁什么好人家,怕是嫁到京里普通人家可能人家都会嫌弃......” 兰二叔兰二婶刚来庄子上没两日,有什么事情张嘴就是已经过世了的父亲母亲,只要这么一说,兰老爹因为愧疚就立即出不了声了,但凡兰二叔兰二婶有什么要求,能做到的他也定会应下。 孟氏不是小气刻薄之人,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可现在,她生生就从中听出些不同的味道,好像兰娇被耽误,都是为了他们一家牺牲了似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