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殊顺着他的话意苦着脸:“可不是吗?这破地方,鸟不拉屎的,想吃点鹿筋,梁将军都说不容易得呢!” 刘公公马上正色对梁彰道:“梁将军,你们就临着雁山,野味不缺,三公子不过想吃个鹿筋,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打从他们俩聊起来,梁彰就是一脸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不应该是刘公公进来宣旨,让他们把杨三给捆起来问罪吗?怎么他们就聊上了? 而且,这小子怎么贿赂得这么理所当然?最可气的是,这玉还是他的!昨天他闹的时候顺手从自己这边摸的,说要过去玩几天…… “刘公公……” 刘公公又拍了下脑门:“瞧我,见着三公子就忘了正事。梁将军,咱家此行奉命而来,给您带来一道圣谕!” 他这么一说,梁彰马上整衣下拜:“臣梁彰听命。” 杨殊也收了笑容,跟着行礼。在场的家将、亲卫亦是如此。 就见刘公公从锦盒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打开来念道:“梁彰,你所奏朕已知。朕将右军交于你手,看守西北门户,万万不可轻待。念在你以往兢兢业业,此番朕不作计较,万不可有下回。谕毕。” 刘公公念完,将手令给梁彰过目,笑道:“梁将军快起来吧,陛下不见怪了。” 梁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将这份圣谕从头看到尾,确定上面的印信没错,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首先,看纸就知道,这份手谕是随手写下的,说明皇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都没叫人正经拟个旨。 其次,为什么整份手谕一个字都没提姓杨的小子?整个就是他犯了错,皇帝不打算计较的意思,弄得他都怀疑了,这件事真是他的错,跟姓杨的小子没关系? 梁彰陷入深深的疑惑。他以为自己和皇帝很有默契,怎么这回皇帝的反应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位圣上,瞧着仁慈厚道,但谁要是叫他惦记上,那是怎么都要……打住!他不是说皇帝是非来的,他想说…… 为什么杨三这个混小子没事?他居然揣摩错了圣意,难道他已经与皇帝离心至此了吗? “梁将军?”刘公公的声音唤醒了他。 梁彰擦了把脸,露出客套的笑来:“叫公公见笑了。” 刘公公含笑:“陛下就是这么仁慈又念旧,您不必这般惶恐。” “是。”梁彰喏喏。 事情的发展脱离自己的预料,梁彰不敢再多做什么,他决定先看情况再说。 “公公您千里迢迢来到西北,末将自当好好招待。公公且先去客房休息片刻,晚上末将再设宴如何?” 嗯,先喝个酒,打探一下,圣上到底什么意思,免得自己失了圣心都不知道。 刘公公道:“为陛下办差,这都是应当的。梁将军且去忙,咱家先与三公子叙叙旧。” 梁彰眼皮一抽,预感更加不妙,但是不好出言反对,只好笑着应下:“公公请便,若有什么需要,喊他们就是。” “咱家晓得,您尽管去。” 梁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刘公公又让其他人都退下。 杨殊心领神会,带着他进了明微的屋子。 看到明微,刘公公笑了:“这就是明姑娘吧?久仰大名。” 明微还了礼,疑惑的目光看向杨殊。 刚才的事她听到了,但他把刘公公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这位刘公公又拿眼去看杨殊,目光有询问之意。 杨殊道:“在这间屋子里,您可以随意说话。” 刘公公明白了,正了正神色,再次向他行礼,这次的礼节正式得多:“奴婢见过三公子。” 杨殊扶住了他,问:“娘娘可好?” 刘公公缓缓点头:“娘娘一切安好。” 杨殊露出淡淡的笑,如释重负。 虽然,傅今会定期将京城的消息传到这边来,但有裴贵妃身边的人亲口来说,他才放心。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结交西北军,才是皇帝的忌讳,跟梁彰翻脸,而且还是为了那么个荒唐的理由,他只会更放心。 而,来的人是刘公公,又是意外的惊喜。 这位刘公公,原是明光殿的一个小太监,早年得裴贵妃之助,免了一场死劫,对她感恩戴德。现下出了头,自然暗暗维护。 刘公公轻声道:“自从娘娘小产,陛下百般恩宠,便是惠妃那里都不去了。您离得远,可能不知道,这一年来,娘娘圣宠之隆,是前些年的数倍不止……还有宫中凤印,现下已经到了娘娘手里。” 杨殊心中一抽。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他太明白了! 以前的裴贵妃,说是六宫之首,其实很少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