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比头高,还有没有坐相了? 傅今斥道:“怎么,你这是对先生不满?” 蒋文峰木着一张脸:“不敢。” 说是的话,他还活得到明天吗? 喝完了葡萄酒,傅今又折腾着换犀角杯。 蒋文峰耗了一天,都没得到句准话,实在忍不住:“先生,你到底想对明姑娘做什么?” 傅今诧异了:“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蒋文峰跟着诧异了:“您不做什么,问那么详细?” 昨晚上说开了,傅今逮着他问了好久明微的事,从明家开始问起,一直问到她在京里做的那些事,八九个月的时间,说得蒋文峰口干舌燥。 他还反反复复地问,一遍一遍不嫌烦。 这不是想干什么,他能把头切下来! 白酒倒入犀角杯,傅今闻了闻香,说道:“你说的这位明姑娘,不是常人啊!” 蒋文峰心说,废话!这还用总结? 却见傅今饮了一小口,继续说道:“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她这个人,就好像平白冒出来,忽然就掺和进这些事里去了。” 蒋文峰怔了怔:“先生……” 傅今笑了笑:“东宁那件案子,如果没有遇到她会怎么样?你们找不到密探的尸骨,寻不到他的魂魄,甚至无从得知明家的异常。于是,这桩谋反案,就算你们查到罪证,背后的主谋却会逃之夭夭,什么鬼金羊虚日鼠,你们甚至查不到他们的存在!明三?一个死了的人,谁会怀疑?” 蒋文峰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啊,问题来了。” 傅今将空了的酒杯放回桌上:“她这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呢?把你们一个个串连起来,最终将此案完美解决。” “……”蒋文峰陷入沉思。 “还有,你公务那般繁忙,却为了她硬是抽了这几天时间出来,不仅仅因为东宁的交情吧?是不是你欠了她很大的人情,所以不得回报?” 蒋文峰惊了。 傅今瞟了她一眼,淡淡笑了:“果然如此。别怕,我不问你具体事由,只问你一件事。” “……先生请说。” “她帮你,是不是有她的目的?” 蒋文峰沉默片刻,才答道:“她说,等我官做得够高,就告诉我需要做什么。” 傅今点了下头:“这就没错了。” “先生,”蒋文峰问,“您领悟出什么了?” 傅今在各个酒杯里倒上多多少少的酒液,拿了根筷子轻轻敲起来,叮叮当当,如同一只乐曲。 “她是一个异数。没有她,就没有东宁案的完美结案,没有她,玄都观不会是这样的走向,没有她……” 傅今顿了一下,筷子重重敲了一下,“叮”一声,杯声长吟。 他抛下筷子,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说:“我等的这一天,就不会来!” …… 时隔十年的首次秋猎,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被妖人混进秋猎队伍,闹得半数的禁军失去战斗力。还好陛下英明神武,将计就计,成功抓获了妖人。 于是,仅仅两天,秋猎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明微坐上马车,看到外头飘起了细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 明微念到一半就笑了。什么时候,她也这么感怀多思了? 隔着车帘,纪凌的声音传过来:“表妹,你年纪轻轻的,说什么少年壮年而今?好端端把自己想老了。” 明微笑吟吟:“表哥说的是,以后再不强说愁了。” 想她少年青年,要么学艺,要么奔波在镇妖驱邪的路上,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这就对了。” 明微扶着车窗,看着乌沉沉的天色。 漫长的秋猎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也看不到杨殊在哪里。 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那天分头行事,后来杨殊就没找过她了。 她叫多福去问一句,结果阿绾说他不在。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