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且懵懂。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快乐是什么时候,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快乐。 “我的宝贝今年几岁?”她与他隔了一张餐桌,跪坐在椅子上将大半个身子趴上桌,“你上次和我说过……十六?” “十七。” “啊?”万岁小心翼翼插着蜡烛,“身份证拿来。” “……十六。” 她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手势熟练的点燃了六根蜡烛,“许愿吧,宝贝。” “好。”他闭上眼,双手握在一起举在额前,睫毛微微抖动,十分虔诚。 万岁撑着下巴,望着他专注的样子忽然感到鼻腔有点酸,他刚刚肯定是想哭的,害得她也想哭。 “许好了,”他睁开眼对上她的视线,“可以吹蜡烛了吗?” “嗯,”她把蛋糕又朝他推近了些,“吹吧。” 陈黎将蜡烛一支一支拆下来,思索着蛋糕要从哪里切下,他认真地想,能不能把红色果酱写的自己的名字切下来给她,让她吃进去,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就和她融为了一体。 他是这么想的,不知不觉也这么做了,在切下第二刀之前,他听见她说:“做我男朋友吧,陈黎。” 他受宠若惊,一时慌乱之下切歪了原本规划好的角度。 陈黎没有抬头,视线落在被切散架的“黎”字上面。红色果酱已经糊开,与刀片相粘又被拉扯开,垂落到糕体上好像伤口渗血。 “好。”他回答,声音颤颤巍巍, 万岁将一切收进眼底,不带任何捉弄心思地问:“你的愿望有没有实现?” “……有。”陈黎放下刀,手心捂上了眼睛。 “好吧,那就当你同意了哦,”她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伸手环住少年,指腹轻轻搓揉着他一直未退红的耳尖,“哭吧宝贝,没事的。” “如果你担心提前许愿不灵验,那我从今天开始每天都问你一遍,直到你生日那天答应。” “我信的……”陈黎的声音闷闷的,他将头倚在她的肋骨处,“今天就是你的男朋友。” “好哦。”她感觉自己像在摸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温暖的,明亮的,脆弱的,蓬勃的,生命。 真好,她感到了幸福,在此时此刻,她终于对这个无法用言语描述清楚的感觉产生了共鸣。万岁觉得幸福,她无法捍卫这个状态的真实性,但是她觉得,这是她人生的至高时刻,幸福到她能短暂的忘记居安思危。 时间能够停在这里就好了,万岁绝望地意识到,这个瞬间将永恒的鲜活在她生命里,提醒她曾拥有过多么美好的东西。 我允许你伤害我了,她闭上眼放弃了挣扎,就像很多年前的那样,只不过这一次,她是欣然接受的。 陈黎的哭泣带着一种圣子怜悯的美感,而他的不自知更给此情此景添了把动人。他在万岁的安抚下来到卫生间洗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我还没有告诉她我的秘密,他想,但是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很矛盾,先前的欣喜分裂出不是那么愉快的情绪,他知道这一切不安又会在看到她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短效麻醉剂,极易成瘾,他甘之如饴。 他本是不会骗她的,可是如果他足够诚实,就会告诉她自己在吹灭蜡烛前许的愿望是:希望你永远爱我。 他甚至很贪心的许了两个,第二个是: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