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挂钩不远处的墙面上贴着几张方形拍立得,昏黄色的背景,拍摄者对着镜子,宽大的宝丽来相机挡住了脸。 相纸的中心是半具美丽的女性身体,关键部位被几缕身前的长发与肢体的阴影完美挡住,小巧的胸型并不低垂,圆润的挺着,带着盈盈可握的软感。肋骨与蝴蝶骨在皮肤上顶出突兀的弧度,却是很妩媚。 在这片起伏里,有许多图案点缀其中。 好像画笔所留,又像是,他不曾接触过的那类“禁忌”行为。 陈黎第一次看见女性的裸体,噢不,甚至不能称之为完整的裸体,那只是一部分,是骨与肉,是被光影划分成好几块的皮肤,是线条与色块拼凑而成的雕塑。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低俗色情,只觉得美丽又迷人。 即便精神上是圣洁的,但身体却被欲念拉下沼泽,他无法抑制地硬了。 他回忆起中午的时候,她从电梯里出来。红扑扑的脸颊,脖颈到锁骨处因为湿润在特定角度下会泛着光,纽扣解到了胸口。出于礼仪,他并未往深处望去,却依然无法避免地注意到她肤白如凝脂,好似脆弱的薄纸,禁不太起搓揉,一皱便碎了。 他又想起山田里的野兔,一点风吹草动便能令其凝固,只剩湿润的鼻翼快速耸动着判断险情。 她那时也是如此不安的轻喘着,额发汗湿在脸上,弯弯绕绕的水光绵延而去。 糟糕,陈黎想,我该叫她姐姐的。 在厨房的万岁显然没想到这么多,她甚至根本不记得墙上贴着的那个无聊摆拍,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臭美之举给一个年轻的男孩带去了怎样的悸动。 她切着洋葱,认真担忧起自己的未来。 陈黎的到来不完全是美丽的点缀,养人不比养宠物,更何况这只有一个卫生间。 男人因为习性不同,总是给女人带去无尽麻烦。 比如马桶坐垫掀起来不放下去,害人差点一屁股掉马桶水里;比如四溅的污渍;比如随地丢弃的袜子:比如过重的体味…… 万岁讨厌男人,即便她此生目前为止只和一个男人长期住在同一屋檐下,即便那个男人是她父亲。 她不敢想又不敢不想,陈黎,十五岁的男高中生,和那些惹人厌的男性有什么本质区别。 在油锅冒烟之前,她下定了决心:我得和他约法三章。 “你有听到吗?”万岁提高了音调,“小孩,我不是为难你,但是既然你来到这里,就要遵守规则。” 少年的耳尖从房间里出来就是红的,直到现在也没消,“嗯,知道了。” 她有些怀疑,“知道什么了?” “我会……”他抬起头,眼神第一次有些飘忽,“会坐着上厕所的。” “……”觉悟还挺高,“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周一。” “要我送你吗?” “不用。” “认识路?” “嗯。” “晚自习用不用接?” “不用的。” “那……等等,”万岁半咬着筷子,“你说你几岁?” “15。” “你现在高一?” 少年点点头,“年底就16了。” 亲娘嘞!万岁眼睛都瞪圆了,自己胸无大志家里蹲,连打工仔不算。这么盘条理顺好少年,祖国未来花骨朵,想不开跑来和自己生活,就不怕她把人给带歪了。 “罪过,”她摇摇头,“你好自为之吧。”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