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公主握着阿萝的手入座,低声细语。 尹潇潇要请谢明曦上座,谢明曦笑道:“五嫂,今日是你的安宅酒,你是主我是客。论年龄论排序,你都比我长。今日这上席,我是万万不会坐的。” 盛鸿笑着接了话茬:“明曦说的是。今日来赴宴的,没一个外人,既是家宴,就按着家宴的规矩来。” 家宴的规矩,按排序入座。 如此一来,昌平公主先挪一步,坐了上席。赵长卿次之,紧接着是萧语晗和尹潇潇,谢明曦下首坐着安王妃。 小辈们也按排序入席。 如此一来,男女各设两席,一共四席。中间以屏风相隔。 酒宴上气氛轻松融洽,推杯换盏,颇为热闹。 …… 谢明曦难得出宫一回,不必时时端着皇后的架子,也觉轻松愉悦。不时举杯,一个不慎,就稍稍有些喝多了。 昌平公主喝得更多,酒劲一上来,忽地在席上说道:“当年,我八岁时,父皇在皇祖母的催促下,纳了宫妃入宫。如果我的父皇像七弟这般专情,便没一众庶出的皇子了。” 然后,又看着身侧的阿萝说道:“阿萝,姑母不如你。” 众人:“……” 席上说笑声一顿。众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 顾舒瑾被亲娘的酒后之言吓出了一身冷汗,迅疾看了谢明曦一眼。 明亮的烛火下,谢明曦神色如常,没半分异样。 再看阿萝,阿萝到底年轻一些,还没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此时目中已露出些不快来。 “母亲定是喝醉了。”顾舒瑾急急张口为昌平公主打圆场:“母亲一喝醉,时常胡言乱语,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昌平公主大概是憋得太久了,酒意上涌,压根没以为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毫不客气地打断顾舒瑾:“姐弟八个,现在活在世上的,只有我和七弟八弟而已。我都是五旬的人了,这一把年纪,还不知能再活几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我刚才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心里话。” “阿萝就是比我运道好。皇后无子,皇上也不愿纳宫妃,就守着妻女过日子。这几年,阿萝先伺候笔墨,再入朝听政,现在连六部也去了。当年我父皇培养挑选储君,也不及皇上这般细致精心。” “阿萝虽是女子,照样能做储君。” 众人:“……”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却从无人挑破。 今晚,酒醉的昌平公主,直言不讳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一时间,众人的面色都有些怪异。 老天!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 顾舒瑾听得头皮发麻,求救地看向萧语晗尹潇潇:“三舅母五舅母,你们劝一劝母亲。她真的喝多了……” “让她说!” 屏风忽地被推开,盛鸿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舒瑾,你别紧张惊惧。你母亲既是想说,就让她好好说上一说。” “放心吧!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气。” 这道屏风,只隔了人影,却未隔断声音。昌平公主这一番酒后醉言,盛鸿也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盛鸿收敛了笑容,虽然动也没动,属于天子的威严却毕露无疑。宴席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