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笃之向姜玺行礼:“文氏每日傍晚会为贱内请脉,臣先告退。” 姜玺点头准了,徐笃之退出雅间下楼,走得太急,险些摔了一跤。 徐笃之原不是这么急脾气的人,唐久安有点奇怪。 姜玺冷声道?:“医者有仁心?方能有仁术,像文氏那样藏奸之人,谁知道?会不会好好给人治?他挂念娇妻,自然心?急。” 又道?:“唐久安,你脑子怎么长的?真的是不知道?好歹吗?别人对你不好你看不出来??跟朋友在一处难道?不聊自己的难处吗?都?聊什么?樱桃?枇杷?” 唐久安只见他嘶嘶往外?喷火气,等他喷完才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好像是的。” 姜玺给她气死。 气完又有点心?疼。 他在皇帝处受了气,遭了罪,还有母妃和外?祖母温柔呵护,还有关若飞可以一起抱怨。 但唐久安,好像什么也没?有。 京城虽大,十三岁的小姑娘却无处可去,无人可诉,最后远走北疆。 “为什么我不能早点认识你?”姜玺咬牙道?,“我若早点认识你,谁也休想欺负你。” 唐久安道?:“已经很早了。” 他十三,她十五,早在八年前他们?就遇见过了。 姜玺觉得还不够:“得在你出生就遇上才好。” “……”唐久安提醒他,“臣出生的时候,殿下还没?出生。” 姜玺:“………………” 就还是好气! 他劈头去骂陆平:“你也是,这么大个子难道?就是个摆设?她不说,你不会帮她说?她的朋友跟她的仇人混在一起,你也不知道?提醒?就知道?吃!” 陆平因知道?要回北疆了,京城这些精致吃食眼?看就要吃不上,因此吃得格外?认真,就连跪下来?行礼时手里还抓着一只红豆玫瑰糕,趁没?人在意?他,小口?慢慢啃。 这会儿被姜玺吓得一抖,红豆糕差点儿掉地上。 唐久安给姜玺倒了一杯茶。 虽然有些大不敬——但骂骂咧咧的姜玺让她想到?一些呲牙咧嘴护主的小狗。 于是嘴角便微微上翘,笑意?清浅明净。 姜玺错眼?看见,一方面想接着骂人,一方面又被那笑意?点染得心?头软软,中?气顿时不那么足了,“……就知道?笑。” 说出来?不像训话,倒像是撒娇。 “殿下,这家的红豆糕很好吃的,臣方才还和小陆儿说,回北疆的时候多带一些路上吃。” 唐久安拿了块糕给姜玺,“殿下也尝尝。” 姜玺接过糕点。 比之宫里的精致点心?,这块糕略显粗糙,还有点掉渣。 是酸甜口?,加了山楂。 这点酸化解了红豆和玫瑰的腻,唇齿间皆是一片甜香。 好吃的,但是酸。 姜玺觉得心?里好酸好酸。 她要走了。 那日在御花园大树下,他问她能不能不走。 她想也没?想便说不能。 因为她是武将?,理应戍卫边疆,那里才是她施展抱负的天地。 唐久安看见闷头吃糕,浓而长的眼?睫低垂,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可怜,好像下一瞬就要哭出来?似的。 “殿下不喜欢就别吃啊。”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不喜欢还硬吃,都?快把?自己吃哭了。 姜玺恶狠狠把?糕点往嘴里一塞:“我喜欢。” * 回宫的路上,姜玺异常安静。 赵贺很怕姜玺这样一言不发的时候。 因为这多半是姜玺想搞事情。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爷一旦搞事情,身?边的人就很容易遭殃。 回宫之后姜玺开口?:“你说,要让一对夫妻没?好日子过,怎么做最快?” 赵贺心?里打?了个抖:“殿下您……看上了有夫之妇?” 然后就挨了一脚。 赵贺伶俐地跪回来?:“小人知错,殿下请明示。” “就唐永年家。”姜玺道?,“要怎么着才能让姓唐的一家永无宁日?” 赵贺想了想问:“……这一家子里,包括姓……包括唐将?军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