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诶?” 源辉月的声音有些懵逼,似乎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可能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讨论这种问题。 “你是不是还是在逗我?”她狐疑地问。 一辆汽车在身后的马路上驶过,熟悉的引擎声让他回头看了一眼,视线下意识跟着追逐了几秒。 青年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额前碎发被海风吹着掠过眉宇,语气带着笑,“真没逗你,不过……” 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后来再遇到她的时候,最开始甚至一直都没有想起来。 . 十七年前。 下午放学,十二岁的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背着书包走出校门,手里将一张废纸揉成球——刚从书包上撕下来的,上面用歪七扭八的字迹写着“杀人犯的儿子”几个大字。 刚刚一群没有脑干的蠢货路过,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个往他背后拍了一下贴上去的,自从他父亲从警视厅放出来之后,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他懒得计较。 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来接孩子的家长,他把纸团扔进门口的垃圾桶,视线在人群里扫过,里面理所当然不会有他的家长,所以他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黑发少年踢开一颗石子转身往前走,所过之处其他人自觉给他让开了路,乍一看有种摩西分海般的滑稽效果,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跟烦人的海浪一样跟在后头。 “那就是新闻里那个拳击手的儿子啊,他的父亲好像是个杀人犯?” “不是说是警方误抓吗,人已经被放出来了……” “谁说的准呢,要是真的清清白白怎么会被警察误会……” 人说积毁销骨、众口铄金,那些人拿着世间最利的刀在街头巷尾流窜,竟然既没人看到,也不会被治罪。 他面无表情地穿过这群流窜犯,停在路边等红绿灯。 前方的车流来来往往,他双手抄兜,脑子里车轱辘转着一些鸡毛蒜皮的无聊问题。他家里的老头子大概又喝醉了,今天的晚饭大概率没有着落,他正思考着一会儿能去哪儿混一顿,视线不经意掠过街对面,忽然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在和一个小女孩搭话。 小孩穿着一身绯色的振袖,背对着他,墨色长发黑得像鸦羽垂到腰间,乌发上还别了一个坠着长长流苏的发卡,像是哪本小说中描写的贵族姬君,只看背影就有种几乎要超脱这条嘈杂长街的飘然仙气。 她的个头只到那个胖子的腰间,似乎年纪比他还小一点,松田一打眼看过去,只觉得大概又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被人带出来接地气,最开始没太在意。只不过视线在那边停了几秒之后,他忽然缓缓皱起了眉。 他感觉那个胖子的表情有点不对。 男人站在距离小女孩两三步远的位置,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拿手巾擦着汗,也不知道是不是脸上的肉太多了,五官挤到一起,莫名给人一种奸邪小人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无论他说了什么,小女孩都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这段时间附近风闻来了个专挑小学生下手的恋童癖,有人报警了,但嫌犯还没有被抓到,这也是明明跟他同级的学生已经可以自己回家,今天校门口还有这么多家长来接的原因。 恋童癖暂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传言中的受害者们倒是男女都有。现在隔着一条人行横道,松田看了看对面那个神情殷勤的胖子,又看看他面前无动于衷的小女孩,最后拧着眉头看了一眼红绿灯。 对面代表通行的指示灯跳到了绿色,其他等红绿灯的人已经开始过马路,有小孩子不顾道路通行规范在马路上踢球,足球一不小心踢歪了,滚到了他旁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