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听闻李钦载已回庄的学子们纷纷起了个大早,老老实实坐在学堂里等着他。 等到日上三竿,上午都快过了,李钦载仍迟迟不至。 有经验的学子自然清楚,今日李先生又放羊了,各自岁月静好吧。 学堂内,学子们正懒洋洋坐在课室里,有的互相聊天,有的玩笑打闹,也有自觉学习的,比如义阳和宣城两位公主和荞儿。 李先生惯例放了鸽子,学子们正在等待学堂敲响云板,然后吃午饭时,李敬玄胳膊下夹着几本书走了进来。 面带微笑,温文尔雅,不得不说,李敬玄的儒雅风度确实很吸引人,有一种温润如玉的从容,让人莫名感到宁静。 李先生不在,另一位李先生便不客气地占用了课堂,如同强势的班主任占住了体弱多病的体育老师的课,一切顺理成章。 李敬玄讲学的水平不低,他能将枯燥无味的礼记讲得引人入胜,引用各种古今成例来佐证礼记里的内容,学子们经过一段时间的抗拒后,终究还是觉得李敬玄的课真香。 学子们听得入神,唯独李素节有些忧虑,扭头看了看同窗们的反应,暗暗叹了口气。 不经意瞥见李显,李素节见他也有些心不在焉,于是拽了拽他,低声道:“你怎么了?” 李显迟疑了一下,道:“我总感觉这个李敬玄有点问题。” 李素节两眼一亮,试探问道:“有何问题?” 李显道:“李先生不在庄子里的这些日子,李敬玄不仅风雨无阻给咱们讲学,还有意无意地笼络人心,昨日他单独把我叫出去,聊了很久。” “他跟你聊了什么?” “他说他是母后派来的,学堂里只有我是母后的亲生儿子,所以有些事他不能瞒我,他希望我配合他,慢慢掌握学堂的权力。” 李素节笑了笑,道:“你配合他了吗?” 李县撇了撇嘴,道:“配合個屁!屁大个学堂,还搞得像朝堂一样争名夺利,有啥好争的?李敬玄开个口,李先生把学堂白送他都无妨。” “我早就看出来了,李先生其实压根不想教我们,不过有父皇的圣旨压着,他才不得不教,李敬玄想要学堂的权力,李先生怕是求之不得呢,李敬玄那货也是想瞎了心。” 李素节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又试探道:“你是皇嫡子,为何站在李先生这头说话?按理说,你应该帮你母后才是。” 李显又撇嘴:“皇嫡子也是先生的弟子呀,咱们都正式拜过师的,师生即是父子,我站在李先生这头也不意外吧?” “先生经常抽你鞭子,你不但不记恨他,还愿意帮他?” 李显沉默片刻,语气低沉地道:“相比先生的管教,我更记恨对我不闻不问的宠爱,社稷比我重要,朝堂比我重要,国事比我重要,什么都比我重要。” 李素节不由默然。 生在帝王家的苦楚,旁人无法体会,唯有皇子之间才彼此明白。 看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李敬玄,李显又道:“是时候提醒一下先生了。” “先生虽不在乎学堂的权力被他人所夺,但先生若哪天灰了心,索性不教咱们了,损失最大的还是咱们这些学子,我可不想求学半途而废,不然我这么久的鞭子白挨了吗?” 李素节深感认同地点头,哼了一声道:“弘文馆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