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自觉脸皮不算厚。 脸皮厚有个前提,它得有脸。 李钦载的脸皮早在前世就被公司小领导消磨得干干净净了。但凡被批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第一反应就是低头认错,领导说得对,下次一定改等等。 大好男儿的青春锐气就在年复一年的低头中消磨殆尽,唯剩一腔自以为是的怀才不遇生不逢时,可怜白发生。 与孙仁师的商议没结果,主要是李钦载对如今大唐的海战一无所知,根本无从谈起。 在火药原本不该出现的年代,海战大多是用弓箭或巨弩进行远距离攻击,也有抛石车和标枪,敌我双方的船只会试着靠近,靠在一起便是惨烈的肉搏战。 向孙仁师告辞后,李钦载回到自己的舱房,首先将李素节叫过来,表情严肃地告诉他,或许明日便会与倭贼接战,叮嘱他一定要待在旗舰上。。 大唐水师的旗舰通常留在后方,由己方的战舰团团围住保护,有点类似于现代的航母。 相对来说,留在旗舰上是最安全的,除非敌人一鼓作气连旗舰都攻破了,那时等于大唐水师全军覆没,包括孙仁师李钦载在内都得跳海喂鱼,至于李素节,就真的没人管他是不是皇子了。 得知明日可能会接战,李素节的表现却不像是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没心没肺的样子令李钦载不由感叹,社会还来不及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教他做人,但老师已经快忍不住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了。 战争很好玩吗?至于这么兴奋? ………… 当天夜里,李钦载睡得很安稳,睡在船舱里,没有马达的噪音,只有海浪的拍打声,以及颇富节奏的摇曳战舰,如同婴儿的摇篮。 正如前世歌曲里唱的,“海浪把战舰,轻轻的摇。” 李钦载已经很久没睡得如此舒适了。 第二天一早,李钦载突然被一阵冗长如呜咽的号角惊醒,刚睁开眼,旗舰的甲板上便传来急促的敲锣声。 “倭贼战舰至矣,全军备战——!” 李钦载一惊,下意识脱口喊道:“荞儿!” 脑子从懵懂恢复正常,这才惊觉荞儿没在身边,李钦载顿觉轻松,人在危急时,第一个不假思索想到的人,一定是最亲的人。 这个世上,李钦载最亲的大概只有荞儿了。 最庆幸的,莫过于生逢其时,生在这个太平世道,能将无法避免的战争控制在国境线外,让老人妇孺能够不被战火荼毒。 披衣出房,刘阿四和李素节已穿戴整齐站在门外等他。 刘阿四和李素节都穿戴了铠甲,部曲们给李钦载也穿了铠甲,穿戴过后,李钦载快步朝甲板走去。 同时不忘回头对李素节的随从道:“你们看好四皇子,不准他有任何动作,他若有事,你们都活不了。” 一众随从抱拳应是。 李钦载又对李素节道:“机会难得,你好好看清楚,看看咱们大唐的水师是如何与敌人交战的,此战过后,写一篇五千字以上的观后感和建言,明天交。” 李素节一愣,他没想到真刀真枪的战争里,先生也不忘给他布置作业,这把操作他属实有点不适应。 李钦载没理他,径自走到船舷边,眯眼眺望远处一片黑压压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