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悠忍不住幻想起他在职场上的样子。 什么领导,什么同事,什么甲方乙方,他肯 定有一堆想要吐槽的东西。 不能像当初消遣她一样,当着人面说,那他背后和谁说呢。 他和谁说呢。 和谁说呀。 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她的脑细胞突然开始打架。 挺丢脸的。 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现在为了一个分开一千天的前任,开始兵戎相见,把自己的大脑搅和得不得安宁。 关键打了半天,也打不出个结果。 答案都在孟鸥脑子里藏着呢。 真讨厌。 孟鸥在等待。 他看见向悠原本亮闪闪的眸子,突然就暗了下去,而后怔怔地盯着一处不动了。 他知道,这是向悠又在发呆,又陷进了自己的想法里。 在这个时候,她整个人是与外界隔绝的。 无论和她说什么,她都听不懂。 开始孟鸥觉得奇怪,怎么这个姑娘常常和自己说话说一半,突然就卡壳了。 时间久了后,他慢慢习惯了向悠的这种暂时性断片。 甚至,他有些喜欢这种时刻。 让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巨细无遗地、认真看着她。 那双眼眨了一眨,光泽也回归眼瞳。 孟鸥知道,她冥想回来了。 接下来就是他的回合了,他想了想,先笑了一下。 向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 这个笑看起来很勉强,好像嘴角挂了千斤的秤砣,他就是奥运赛场上的举重选手,举够指定秒数便赶紧把杠铃扔下地。 “向悠。”他又叫她。 还是正儿八经的全名。 “你说呀。”向悠多少有点没耐心了。 “嗯……”孟鸥抿了抿唇,“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好像面试哦。 向悠茫然地反问道:“哪方面?” “每方面。” 未来,这种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东西。 大学前觉得大学是未来,上大学后觉得工作是未来,真的工作时,可能因为未来一下子被扩充到好几十年,反而不去 想了。 倒也不是完全不想,人肯定得对自己的人生有所规划。 但学生时期可以写得很细,现在也不知道是懒,还是确实迷茫,未来总是笼着一层茫茫的雾。 “嗯……其实我想考公。”向悠说。 这算是为数不多的明确目标了。 孟鸥的眉角很细微地挑了一下:“考昌瑞的?” “是啊,我想留在这里。”向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其实之前都进面试了,还是败了。现在就觉得,郊区也行,乡下也行,别的市也行,留在省里就好。” 孟鸥垂眼盯着自己的饮料,没说话了。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结果冷场了,真的很尴尬欸。 向悠有点不满,板着脸看他。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孟鸥又抬起头,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其他方面的规划呢?” 其他方面? 还有哪些方面? 成年人对未来的规划什么的,不就是规划工作吗,顶多再加一个—— 婚恋?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