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阻止顾正功,没有任何意义,最多让粱孝恩少收了一份血树汁液,还是查不到他的下落。 眼看顾正功的法阵即将成型,杨武洒下了几张拍画,他也布置起了法阵。 一缕森寒的阴气悄悄爬上了顾正功的书案,潜藏在了血树汁液之中。 多亏混沌无常道修者的感知力极差,这缕阴气在铜盆里徘回两圈,才融入汁液,若是换做一个判官,早就被发现了。 顾正功没有发现,他催动法阵,铜盆里的汁液开始慢慢减少。 阴气随着汁液被法阵一并送走了。 粱孝恩也在城东,只要相距不太远,杨武就能凭着这股阴气追踪到粱孝恩。 万一追踪不上呢? 那就只能靠老常了。 凭她拷打的功夫,应该能从顾正功嘴里问出梁孝恩的下落,前提是顾正功真的知道梁孝恩在哪。 血树汁液都送了出去,顾正功在厢房里默坐了片刻。 他在想着后续的应对。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些来听学的匠人,回家之后,会杀了一家老小,然后再去杀周围的邻居,血树汁液应该能收到满满盆! 等到官府查到此事,相关人等也死的差不多了,而这些匠人早已死去,他们不会说话,谁也不知道他们今晚来听学的事情,也没有人会怀疑到顾青天身上。 就算怀疑到了,顾正功也有脱身的办法。 可现在情况复杂了。 血树汁液收了这么少,证明有人事先查到了线索,而且提前做了防备,把那些匠人都除掉了。 这些匠人的家人肯定大部分还活着,他们会成为人证,他们会说出来顾正功这里听学的事情。 如果事先已经被拿住了把柄,而今又有了人证,等朝廷派人抓捕,顾正功再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差不多该走了,顾青天这个身份不能留着了。 顾正功去了卧房,在床底下打开一个暗格,掏出了一具傀儡。 这具傀儡和他当前形貌一模一样,他把傀儡摆在床上,往床上洒了一壶灯油,准备把床铺点着。 府邸失火,顾正功命陨,此事到此为止。 顾正功提起油灯,正要点火,忽觉右臂一阵剧痛,右手提着油灯,慢慢自己的衣衫上靠拢。 这就是钩指抽筋的妙处,把筋抽了之后,只要常德才的手指不松开,这条手臂就由常德才控制着。 眼看灯火烧着了衣襟,顾正功拼命想甩脱油灯,可右手一直不停使唤。 他想喊,常德才自身后,用短刀抵住了他喉咙:“别乱出声,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刚才那盆血水,你送给谁了?” 顾正功一脸诧异道:“你说什么血水?你是什么人?本官为人正直,不惧尔等宵小,本官,当真不惧……” “衣服都烧着了,少扯两句闲淡,你若不说,我且看着你在这活活烧死。” 听着常德才的声音,又闻了闻脂粉香气,顾正功判断出常德才是个年轻女子:“姑娘,看你年纪尚轻,我且有一言相劝,当年未入仕途之时,我曾见过一名女子,和你年岁相彷,她……” 刚说了半个开头,顾正功惨呼一声,故事到此为止。 常德才从顾正功嵴背上剥下一片皮肉,又拿油灯在伤口上烧灼了一番。 顾正功很擅长讲故事,他刚讲了两句,那诡异的气机就散发了出来。 若是听完了这个故事,估计常德才也要变成怪物。 可惜常德才没给他机会,在火中烧灼片刻,顾正功招供了:“那盆血水是给一位前辈的,那位前辈姓甚名谁,我也不知晓。” “你不知晓?”常德才把顾正功的头发烧着了。 顾正功被烧得皮焦肉烂,可始终没有改口,他坚称不知道这位前辈的身份。 “那你知道他的住处么?” “不知,我只知道这法阵,能把他要的东西送过去。”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录王,”顾正功语调越发微弱,“姑娘,我没撒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