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种奇异的安静当中。因此在这样的怪异寂静当中,那“咔嗒”一下的破裂声,一下吸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玩家们都偏头望过去,整齐划一至极。 但此时,玩家心里并没有如何的愤怒,愤怒这人莫名其妙的打扰,反而有一丝微妙的庆幸与感激。 还好他“吵”了那么一下,好像将他们从某种非常危险的境况中拉了出来。 事实上,那个玩家也并不是有意要捏碎“水镜”的,他呆愣愣地看着面前消散的画面。戒断似的感觉到了某种极致的焦躁。那焦躁很快被压下去,因此他也只是黑着脸,让老鼠再给他一面监控传影的水镜。 老鼠也是敢怒不敢言——能站在这里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人。他只能阴沉着脸,又给对方造了一面水镜。 这是他的天赋。又因为有了“限制”后,天赋在某些方面更加强大了,制造这样的镜子对他来说,几乎没多少消耗,真正消耗的地方是监控元欲雪的动向。 这一突如其来的意外,稍稍打破了点那古怪的氛围。 但作用有限。 哪怕把眼睛从那面水镜当中拔出来了,再回过头的时候,他们又更加无可救药地沉浸了进去。 元欲雪……很强。 毋庸置疑的强。 他们光是在这看着,都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惊心和疲累。 十只、百只、千只——仅仅只是他们看到的而已,在这之前,元欲雪杀死了更多的怪物。 他们忍不住地将自己代入进那个境况当中。 那些怪物也都很强,吞噬了同类变异之后,能力几乎是成倍翻涨的。如果是他们落入那些怪物巢穴当中……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冷冽的寒意从骨缝钻进四肢百骸当中。 那他们早该死了。 不仅是死,在被这些怪物嚼碎每一口血肉前,或许连反抗都做不到,因为被这样多的怪物淹没,本身就是一种绝望。 但元欲雪没有绝望,他甚至显出一种游刃有余的平静来——哪怕每个人都觉得,依照他那样脆弱的、仿佛已经千疮百孔、飘零将谢的身体,会在下一秒油尽灯枯,可他就是站住了,也立住了。 排除其他因素,在战斗力上,元欲雪可称为真正的——第一玩家。 没有任何人会比他更强了。 他们心底掠过这么一丝想法,并且笃定这就是正确的。 可是元欲雪越强,他们心底的不解、抵触和迷惑便愈重。 他这么强,就算是小世界被怪物攻破了,也能活到任务结束吧。 他这么强,又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去送死呢? 哪怕是任何一名玩家去死,他都不应该死啊。 在所有人心底,元欲雪就是在送死。 只是他们这些站立在水镜面前的玩家,哪怕是反对者,心态从最开始的戏谑、迫不及待地发泄着怨愤的恶意,想看元欲雪什么时候死,到变成了一种更加不解的、难以言述的复杂心态。 元欲雪还没死。 他们不觉得焦虑急迫,甚至有一瞬间,他们自己都忘记自己的原始目的是什么了。 他们看着元欲雪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似乎有些迟缓起来——他真正到了要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却仍是紧绷的弦,未被雪压塌的枝。 很奇怪,但心一点点沉下去。 元欲雪好似注意到了什么。有一幕,他的目光几近是与屏幕相对的。依旧同冬日未融之雪,那张稠艷面容上,他一眨眼,便有一滴血从睫羽上滚落。 仅仅只有这一眼而已。 “卷毛!” 一声呵斥,让玩家们得以喘息般地将目光从那片屏幕中拔出来。 “队长。” 卷毛只平静地应了声。 两人似呈对峙之势,放在任何时间段,这就是难见的热闹——但也很难见的,众人并没有看热闹的心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