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霍队比下去了。 霍无归这种一年四季恨不得全住在所里,大案小案只要有精力通通跟上的精英人士,北桥分局卷王之王,几年间从未考虑过任何个人问题,对婚丧嫁娶抱着我不入佛门谁入佛门的四大皆空态度。 自己卷不过,可以理解。 “不过我确实也是从积木看出来的。”简沉慢条斯理道,“你们也见过苗斌几次了,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有妥瑞症。” “妥瑞症?”果不其然,杜晓天一脸茫然地看过来,“这又是什么?” 简沉闭了闭眼,思索了一下,像是陷入了某个经年累月,越发庞大的梦魇中,低声解释:“tourette综合征,也叫图雷特综合征,或者抽动秽语综合征,每年大约能在10万人中检测到一例。” “最明显的特征在于,面部,眼部肌肉的不规则抽动,比如时常眨眼、抽动鼻子、点头、撞墙、四肢不由自主运动等,频率不定,频繁的人每天可以发作上百次,手指很容易在无意中伤害自己,严重的患者可能会因此毁容,并且会无意识发出犬吠、咕哝、咋舌,甚至会不受控制地爆粗口。”简沉说得很慢,比起背书,更像是某种亲眼所见般的叙述。 他说话的同时,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恍如步入十七年前的噩梦一般。 黄昏的小院,春风和煦,窗外草长莺飞,窗内,孩童被宽阔柔软的束缚带困在床上。 温柔的女人告诉他:“小沉,乖,别怪妈妈狠心,妈妈也是怕你伤害自己,等小沉治好病之后,一切都会好的,知道吗,小沉。” 温热的手突然落在后心,一股坚定而踏实的力量隐隐传来,将简沉从近乎窒息的压抑中抽离,简沉一愣,睁开眼侧过头,发觉霍无归悄无声息地起身,站在了他背后,指节轻轻点了点他的背后。 “我懂了!”杜晓天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浮现。 湄沧江边的碎石滩上,其实一切也才过去不过半个月。 那个晚上,苗斌大喊大叫着,穿过警戒带,一路踩着碎石冲到尸体前,即使被制服了还在剧烈挣扎,最后跪倒在尸体前,成功让整个北桥分局臭了足足一礼拜。 还是那个晚上,审讯室里,他颤抖着手攥紧苗胜男的照片,说话的时候时而啜泣不止,时而试图撞向桌子,一会躲闪,一会眼睛四处乱转。 原来所有的表现都不仅仅是因为姐姐离世导致的紧张和悲痛,也是因为疾病。 之前他确实听说过,简沉对罕见病的判断稳准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所以,苗斌作为一个妥瑞症患者,在四肢时不时就会抽动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可能完成如此精细的积木。”杜晓天喃喃自语道,“小简法医,还得是你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