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子。”魏千屿深吸一口气,笑道:“我在隆京也有住处,若沈仙子不嫌弃,不如……” 他话还未说完,便有好几人将目光投向沈鹮。 沈鹮眉眼弯弯,笑着打断:“多谢魏公子盛情,让我搭这趟顺风船,只是我与相公另有他事要做,就不去府上叨扰了。” “你、你相公?!”魏千屿一怔,他瞪圆了眼睛看向另一侧走出的金琰:“你不是说你与他只是朋友?” “他?他是我的朋友,但我已许人家。”沈鹮的声音不大,足够让魏千屿与跟在齐管家身后来迎接的众人听清。 如此一招过河拆桥,沈鹮其实也很心虚,只是若不明说就怕魏千屿误会得更深。 但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唤霍引出来。 隆京城外皆是人,有许多见到魏千屿后眼睛就黏在了他身上,沈鹮是女子,又从魏千屿的乾坤舟上下来,在众人眼前不好让魏千屿难看,也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与一个妖成了亲,就怕会影响到之后朝天会的比试。 魏千屿忽而手捂心口,一脸憋屈,说他不伤心吧,他扁着嘴半晌没说话,说他伤心吧,他挤了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挤出来。 “沈仙子啊——”魏千屿长叹一声:“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已然成亲,真是可惜了……” 齐管家与郎擎显然对此见怪不怪,二人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往大路旁边的石子儿一瞥,也没再催促魏千屿,只等着他与沈鹮作别。 “那女子是谁?怎与魏公子从一艘船上下来,还与他聊了那么久。” “不认得,瞧她穿着打扮不像是某世家的小姐,倒像个女游侠,你们可看见了她的面具?是只乌隼,在我们老家乌隼可不是什么好寓意。” “他们说了什么?我瞧着魏公子好似挺难过的样子。” “谁知……”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投在沈鹮与魏千屿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反倒是一身玄衣戴着帷帽的金琰已然走远,似乎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牵扯,纯粹是来搭顺风船的。 沈鹮还有话要与金琰说,干脆对魏千屿拱手:“总之,还是要多谢魏公子载我,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朝天会见。” 魏千屿见她果真要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干脆从郎擎身上拽下了块魏家的牌子,赠与沈鹮道:“是我该多谢沈仙……沈御师救命之恩,你也听到了,我本就是要来隆京参加朝天会的,顺路载你一程算不得帮忙还恩,这块牌子还请沈御师收下。” 沈鹮不欲拿他的东西,结果魏千屿紧忙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沈御师,你是从风声境来的,那里偏远,隆京虽未皇都,却不乏些势力之徒,你是名女子,即便身手了得可总有不便的时候,有这块牌子,隆京的人多少会给魏家几分薄面。总之……总之你收下,便当是我给救命恩人的报酬吧。” 以前不着调的纨绔少爷,如今说起话来也颇为有礼。 有了魏家的令牌,在隆京行走的确会方便许多,况且魏千屿答应过沈鹮要帮她弄到参加朝天会的资格,即便今天作别,来日还是要与魏家人有所联系。 沈鹮没再推脱,收了令牌又道谢一番,便赶紧追着金琰而去。 那少年脚程快,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没了踪影。因沈鹮拿着魏家的令牌,入隆京通关时并未查得太严苛,只登记她的姓名、籍贯与来意便放她入了城。 隆京的城门很高,彼时沈鹮年幼,抬起头也看不见城门顶,如今她已然长大,可昂首看去,高耸的城门依旧遥不可及,巨大的旗帜冲入云顶,上面龙的图腾面向东方。 十年过去,她终于又回到了这片土地。 沈鹮是在隆京出生,在隆京学习,却在风声境中长大的。 记忆中的隆京与狐妖扶璇幻化出的小世界一般,可事实上十年过去,隆京亭台楼阁早已改变,与她回忆里的模样大不相同了。十年前的那场浩劫摧毁了隆京大半屋舍楼宇,听闻满城血腥气持续三年,角落里还有不论如何也清洗不掉的妖血。 从主城门进入隆京走的是明华街,大道两侧皆是客栈酒楼,看书的要去丰墨街,品茶的要去荔水街,采买成衣珠宝一类则去芙蓉巷。如今这些街道巷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