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贺莹一听就知道又是裴墨故意在顾宴这里找存在感的话,也不放在心上。 但顾宴的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看裴墨的眼神更冷。 贺莹见势不妙,连忙起身,把顾宴的轮椅掉了个头,然后对裴默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裴墨笑的很甜:“二哥再见,姐姐再见。” 贺莹只是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趁顾宴还没发脾气,赶紧把他推出了棋室。 结果刚出棋室,就看见了刚下班回家的裴邵。 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碰见人,裴邵是毫不设防的状态,他身上只穿着浅蓝色衬衫,领带依旧板正规矩的系着,西装外套被他随意抓在手里,深邃的眉眼间透着淡淡的疲倦,但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他就恢复成了平时那副高冷强势生人勿进的模样。 像是裹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外壳,把他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同时也把所有来自外界的情绪都阻隔掉。 贺莹忽然在这一瞬间察觉到,裴邵原来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还没睡?”裴邵的目光扫过贺莹,随即下落,落在轮椅上的顾宴脸上。 顾宴说:“我睡不着,想下楼去散散步。” 裴邵往他身后的棋室看了一眼,他留意到,他们是从棋室出来的。 贺莹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所以裴邵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棋室里的裴墨。 顾宴对裴墨的厌恶和敌意从不掩饰。 怎么会和他同时待在棋室里? 他下意识看了贺莹一眼,如果不出意料,这应该和她有关。 贺莹像是看懂了他这一眼的意思,不由得解释道:“我们刚刚在下棋玩。” 但裴邵似乎对她会下棋这一点毫不意外,或者说,他毫不在意。 他只是淡淡地一点头,说了句:“外面冷,多穿件衣服,早点休息。” 然后就径直越过他们,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贺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护工装,总觉得裴邵说多穿件衣服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提醒她似的。 不过她也没有自作多情的以为裴邵会关心自己。 大概是在提醒她要多给顾宴穿件衣服吧。 · 贺莹知道顾宴也不是真的想散步,纯粹就是上去捣乱的。 但还是推着顾宴去外面走一圈。 房子里开了中央空调,穿件单衣就很舒适,外面的温度低多了。 幸好出门前有裴邵的提醒,两人都加了件衣服。 到了外面园子,顾宴就让贺莹把口罩摘了:“又没人了,还戴着干嘛?不闷啊?” 贺莹也觉得闷,就把口罩摘了。 顾宴又让她过来:“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脸好点了没有。” 贺莹走到他面前,花园里虽然有路灯,但都是太阳能的,最近连绵阴雨,光线就很昏暗,她就弯下腰去特地靠近一些让他能看得清楚。 顾宴却因为她忽然靠近蓦地僵住。 贺莹微侧着脸,把自己的右脸怼到他面前问:“怎么样?淤青消了一点吗?我中午也擦了一遍药的。” 顾宴也闻到了她脸上传来的淡淡清凉味,身体顿时更僵硬了,但是视线落在她右脸的时候,忽然皱了皱眉,虽然淤青看着淡了许多,但是看着还是很刺眼,心口也跟着揪起来,有点疼。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在她右脸淤青的边缘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还疼不疼啊?” 贺莹怔了怔,脸转过来看着顾宴,清楚地捕捉到了顾宴眼神里的心疼,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胸腔里的心脏又快又轻地跃动起来,微微翘起嘴角:“没事,只要不碰它就不疼。” 顾宴闷闷地说:“真想把那个人打一顿。” 贺莹轻轻笑起来。 “你还笑。” 顾宴有点气闷,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是开心。”贺莹笑着说。 “被人打还开心?”顾宴一脸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表情。 贺莹说:“我开心是因为你关心我。” 顾宴心口一跳,下意识反驳:“谁关心你了?” 贺莹弯了弯嘴角:“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了。” 刚刚顾宴说想要把那个人打一顿的时候,虽然知道是孩子气的话,但她听了还是很开心。 顾宴愣了愣,心里忽然一软,忽然有种强烈的保护欲涌上来,他一脸认真的说: “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你就告诉我,我看谁敢再欺负你。”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