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中间恍然地穿插着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轰鸣,断断续续的。简从南抽完这根烟,突然将另一半边的耳机递到他手上。 “想听歌吗?” 那人偏头朝他笑笑,还没等沈知安反应过来耳机便到了他手里。他愣神点了点头,只能有些懵神地将那只耳机塞进耳朵里。 那是维瓦尔第四季协奏曲里的《冬》。 “一开始我一直以为这首曲子叫《秋》。”简从南吸过烟之后的嗓音更加低沉了。他双手撑在栏杆上,放眼望去临近日出的城市街景,“因为这首曲子的前奏很像落叶扫地的沙沙声。” “直到后来有个人跟我说,这首曲子原来描绘的是《冬》。” 他低头很轻地嗤笑一声,眼神却在此时点着片刻的柔光。 “但我之前听这首曲子的时候,脑子里一直代入的都是秋天的景色。” 这人穿着一件深棕色的高领毛衣,袖子一直挽到胳膊肘,脸色顿然间白的可怕。沈知安蜷着手,耳机里热烈的小提琴高潮不断刺激他的耳膜,18年人生中第一次在心里萌生出了几分无力的萧瑟感。 “事与愿违吧……”他淡淡地开口,拉弦的高潮声渐渐淡若了。 他现在也算是能够体会到了。 他又陪着简从南抽了一根烟。临近清晨,夜风淡了下来,远方渐渐坦露出模糊的天际线。简从南将烟蒂熄灭在湿漉的栏杆上,定定地回到了最开始那个话题。 “你们两最好不要有什么事情瞒着对方,尤其是这种时候。” 沈知安纵然觉得有些唐突,回过神来支吾说了声“好”。简从南拍了拍他的肩,半响又冷不丁地回头加了一句—— “你说他像我……” “那我们这类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挺疯的。” 第二天,楚扬照样在微信上给沈知安发了每天例行的早安。他含着牙刷,见过了十分钟了之后还没人回,便准备直接打视频电话叫人起床。 在临近考研这段时间,沈知安几乎每天都会在早上八点陪他去图书馆自习。虽然这家伙到了图书馆也是趴在桌上睡觉,还白占一个位置。 他每次叫人起床的时候那人都是一脸不情愿地把头埋在枕头里,用晨起黏黏乎乎的声音说“今天可不可以不去”,但每次又会一脸惺忪的准点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早餐店里。 但这回他一个视频打过去时对面的情景完全不同。沈知安精神饱满地站在室外,看他身后的背景,像极了出租房的单元楼下…… “我在你家楼下。”经历过昨天晚上的糟心事,他现在学会了时刻左顾右盼,“我们今天换一家店吃早饭好不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