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直言不讳,“半年前他开枪打伤云队。虽说是因公误伤,但我认为他太激进,简直是不择手段。我半年没和他说一句话!” “就为了你队长?” “那当然,自家老大被他打伤,那是打脸!万一云队闪避不及,后果不堪设想。这次被逼合作,我是强压着的,要反复练习,才能平心静气面对他。” 他暗笑,性情还是那个性情,还添了一丝江湖气。 “那还去求他接手案子?” “这事你都知道?”十音笑得很开心,“那回是病急乱投医。有人进了你的房间,图谋不轨,我当时必须出任务去,简直急疯了。他这人办个案抓个人还是可以的,听说他有特情认识嫌疑人,豁出脸求了一回。不过我都不打算谢他,连主使人都没查到,还有其他事情悬在外头,居然草草结案。气得我都吃不下饭,真是所托非人!” 说到这儿,真的义愤填膺的样子。 “别的我信,你吃不下饭?不可能。” “嘿嘿,做什么拆穿,”十音傻笑,“总之云队要在南照,我绝不可能托付给厉锋。” 他望着她,十音每每提及那个云队,是平静坦荡的样子,就算说到他差点遭遇不测,也很平和客观。 可知道有人要害他,她说,急疯了。 破晓那刻,云气与雾气涌动得异常平静,晦暗云层间,泛着几个碎金般的光点,天空中的那一处,像是得了呼应,潋滟如湖波。 十音挺遗憾,这天的日出不给面子,并没有她说得那么震撼,天气这个东西,真是难测难料。 梁孟冬倒觉得,这个地方很好。拨开浓雾的,也正是斩破长夜的那道光,是他所见过的,世间最美的景。 只不过吹了风,头还是有点痛,是昨夜酒精的缘故。 回程十音听梁孟冬声音不大好,带了鼻音,笑他穿得太少,艺术家太注意形象。南照的冬天再怎么温暖,薄款羽绒服还是要预备一件的。 “这两年冬天,南照都下了雪。” “没带羽绒服。”他说。 “我去给你买,山上冷。” “山上?” “最近山上的冬樱开了,”十音笑着脱口而出,“每年去看,都在想,你喜欢动,要是能带你去山里夜跑或者射击……” “巧舌如簧,”他勾起的唇角掩饰不住,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熹光中淡色的远山,“就你还夜跑?” “跑啊。就算在市里工作,也要保持体能。” 他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瞬,咳了声:“小胖子。” 十音愕然:“你什么眼神啊,我不但没赘肉,还有腹肌……” 孟冬在笑,唇角的样子,莫名好看得惹人心悸,十音瞄到,脸微微红:“想不想去啊?” “不是要开会。” “你也很忙,所以我先约好。衣服可以晚上买,冬樱也可以晚上看。” 梁孟冬有些酸:“白云上不找你吃饭?” “小白不是来找你的么?”十音很无辜地笑,“大餐还是要请,不请他会计较。” “我不计较?” “……小白是客。” “知道了,那我替你请,”他语气显然很欣慰,“你不用理他。” 十音大笑:“好啊,我还挺想蹭饭的,可惜今天运气不好,说不定还得跑外地。唉,拳馆又得往后推,好可惜。” “那么想看我不穿衣服?”梁孟冬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问。 “真的就是想让你出出气,”十音脸飞红,“自恋。” “你敢说你没想。” 他从来就是怎么想怎么说,丝毫不给情面。 不过这么一来,十音反而真的忍不住要想。因为肖想他的样子,他身材本来就好,如今……她的脸大概都红透了。 心一虚,十音只好问:“你头痛好些么?” 梁孟冬说:“还好。” “我看你体检报告上,乙醇脱氢酶、乙醛脱氢酶的活性超高,我搜了,是酒精代谢能力格外好的意思。那还是会头痛么?” “我是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