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好大一盘棋,要想将事情算计得面面俱到,需从谨小慎微起谋划每一步的策略。 风暴中心厮杀激烈,又岂是她这局外人能全然勘破的。 燕怀泽早已走上自己选择的不归路,虽未知缘由,但开弓没有回头路,他退无可退。 说难听些,他当前做的桩桩件件,哪件不是在自寻死路。 燕昭情大半生都在做无忧无虑的公主,故无法理解皇兄的突然转变,亦无法知晓他被迫背负的东西,以及那悬在头顶的刀锋。 “情儿,你皇兄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亦不会插手。”裴筠庭掌心握着玉佩,任其凉意蔓延,正色道,“那是他亲手开启的路,你我皆无法干预,不到最后成王败寇,谁也救不了他。他明白这个道理,却仍一意孤行,就说明谁都无法劝动他。” “某些事,总要撞上南墙才肯回头。” 与此同时,靖国公府的书房内,两位男子正在对弈,你来我往,激烈交战。 棋如战局,通军兵疏堵之道。温璟煦落下一颗白子,忽然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她成长不少。” 对方手持黑子,嘴角自始至终挂着微笑,亦未掩饰眉目间的那抹张扬,与其运筹帷幄之姿,闻言颇为自豪。 “你打算何时坦白?” “现在只怕还未到时机,待接近尾声时再议罢。”话语间,落弈下子。 温璟煦幸灾乐祸道:“也是,反正说与不说,她定会气你。” “她安然无恙即可,至于旁的,我慢慢做解释。” …… 天色渐暗,群山如黛。风虚出岫,树叶似岸柳飘絮,细碎声响簇簇不绝。 仁安帝站在坤宁宫门口来回踱步,从神色中,不难看出其焦躁难安。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江太医边抹汗,边朝他行礼:“圣上,针疗已结束,您且进去吧。” “嗯。” 一阵风匆忙刮过,伴随几近克制到顶峰的怒气,他疾步行至榻旁,眼睛直勾勾盯着皇后。 而她盈满水光的清明眸子又骤然使他没法恶言相向,仿佛一拳使劲砸在厚厚的枕衾上,无处发泄。掀袍落座,将她茶盏中剩的茶水一饮而尽,企图寻求平静。 “多久了?你一句都没和朕提过,是不是准备等到快死了再告诉朕!啊?难道希望朕亲自替你守灵送棺吗?” 婧姑姑、江公公,及伺候的奴才皆已退避,使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得以响彻四周。 皇后笑容滴水不漏:“圣上无须至此,人终有一死。” “鸢娘。”他放软态度,侧身朝向她,“你还在气我,是吗?气我利用纯妃制衡朝堂的同时,拿她来刺激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