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很长,似能落到贺岁安脸上,接吻时很轻地颤。很奇怪,他今天被贺岁安吻,比往日更激动、兴奋。 这种情绪是一层层递进的。 以前祁不砚被贺岁安吻,或吻她,会有欢愉感。 这是他很早便知道的事。 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每一次的接吻,乃至更亲密的接触会使他的兴奋欢愉感逐步地递升。 兴奋欢愉感不应该是处于不变,或者是逐渐地减弱么。 祁不砚炼蛊、杀人分明就是这样的,第一次炼成蛊,第一次杀人,很兴奋;随着炼蛊、杀人的次数越多,兴奋度逐渐地下降了。 如今,炼蛊、杀人的兴奋始终停留在一个值里,不上不下。 然而,在贺岁安身上,不是的。随着亲密的次数增加,他只体会到了日渐攀升的兴奋欢愉。 今天,此时此刻,祁不砚被她吻得有些失神了。 指尖麻得厉害。 像是有种情绪将他勒住了。 这是什么情绪,前所未有的陌生,却又叫祁不砚欲罢不能,他微战栗着,反倒搂紧了贺岁安的腰,一点点地承受她的吻。 他侧脸漫上潮红。 祁不砚用舌尖轻柔地勾缠住吻着他的贺岁安,他稍稍地睁开了眼,似潮湿的眼底含着一丝对未知情绪的迷离,他又闭上了眼。 闭着眼,承受吻的神情让祁不砚看起来像信徒正进行朝圣活动,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跳动的频率似有些不同了。 贺岁安弯下腰,捧住祁不砚的脸,低头吻着他。而祁不砚扬起脖颈,搂住她的腰,仰头被她吻着,像一根即将断裂的皎白弓弦。 * 长安实行着“伍鼓至三鼓”的宵禁,每日的子时开始宵禁,百姓在此期间不得擅自外出。 只有特殊日子,长安才会暂弛宵禁,否则一切如初。 现在到亥时了。 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 长安大街的上方悬挂了一串串的红色灯笼,万灯齐燃,彩色丝带飘在灯笼四周,映得夜色敞亮,街道仍是十分热闹,人流如织。 坊市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人影摇曳,各种声音穿梭过八街九陌,尽显长安独特的风味。 贺岁安没留在客栈里。 她和祁不砚去了长安主街。 整天整夜待在客栈房间也无事可做,不如出去看看繁华昌盛的长安夜景,了解一下长安。 路过一家酒楼时,有人吆喝他们进去吃饭喝酒,说今天是他们家公子的生辰,他们家老爷、夫人高兴,要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不用出示请帖。 路过之人可以进去随便吃。 他们家老爷、夫人老来得子,疼爱得不行,听道士说摆流水席能积福,直接摆上三天三夜。 生辰宴的流水席,听着便知道花银子也如流水般,但他们为了儿子,不将银子放在眼里,包下了长安最大的酒楼,备最好的菜。 贺岁安摸了下扁扁的肚子。 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她拉着祁不砚走进去:“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守在酒楼的下人见他们容貌出众,特地领他们到前边坐,帮刚满六岁的小公子讨个好彩头。 酒楼里人头攒动,小部分是举办流水席的主人家的亲戚,大部分是路过酒楼的陌生人,听说这是不要请帖的流水席便来了。 今天是流水席的第一天,特别多人过来凑热闹。 韩老爷、韩夫人牵着他们的儿子出现在酒楼半空中的楼阁。 他们一脸幸福。 祁不砚坐在楼阁对面的那一桌,目光一掠他们,又落到他们牵住的小男孩,小男孩身穿圆领锦服,满脸笑意地向母亲撒娇。 他毫无波澜地转开目光。 贺岁安剥了一颗瓜子,递到祁不砚嘴边:“你尝尝?” 他拿下她掌心的瓜子,冷不丁道:“他们说这是生辰宴?所以,他们在庆祝他出生的那天?” 贺岁安微顿。 她道:“嗯,生辰宴就是庆祝一个人的出生、到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