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直从脖颈向衣服里渗,叁十度穿得过厚的外套顶不住这无孔不入的风气,猪肝脸色只证明他是个被酒精伏击了的家伙,并非热的。 扯着嗓子在这小饭馆里说话不会觉得嘈杂,而非放小了声音说话,会听不见说的内容。 林渠拉了拉屁股坐着的长椅,从青年坐下的座位前拿过自己用了的筷子,筷尾抵在桌面磕了磕,翻正筷头,手上夹着菜,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李秉承,只将粒花生米放进嘴里,道:“李秉承,我也叫过你一声哥,你个老混蛋现在逞什么能?周忻妍失踪了这事大家都知道,但是你怎么会去找崔衍那家伙?即便不相信警察,接受不了,也没必要去找崔衍帮忙吧?” 他搁下筷子,胳膊压在饭桌边沿,身体转向李秉承,左边大腿顺势地压在长椅上,看着靠在墙角耷拉着头、嘴里嘟囔的叫着“梓茵呀、梓妍”地李秉承,只搁在桌上的右手摊开,左手压在抬起的大腿根上,边说着话,边情不自禁地掂量着右手,道。 “暂且不说你是不是去求他帮忙,先说你现在虽然不是警察了,但骨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了?崔衍那家伙就不是个好人,连坏人都称不上,就是个混蛋,你之前都拿他没办法,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还拿着个破工作证去骗那个老狐狸,有用吗?自欺欺人?结果还不是被他手下那些小喽啰扔出来。” “之前就说过警方已经盯上他了,你再去找他,打着警方的幌子,不是惊扰到了对方吗?这还让我们怎么行动?对方都有防备了,还让我们怎么监视?你想找周忻妍这我们知道,许旭不就在调查么,你就应该放心地交给他们,咱们之前都是一个组的,你应该相信他的。” 越说越火大,看着李秉承醉醺醺地样子,好像也没在听他说话,林渠气闷地端起一杯酒,仰头下肚,只忽然觉得这酒像酒精兑了水,既不辛辣又不干爽,翻过酒瓶来看,竟还是他们常喝的那个国民品牌烧酒。 气呼呼的推开酒瓶,塞进四五个花生米进嘴里,将那干脆的豆子咀嚼地越来越香,他又小酌了杯,自顾自地道:“你一直在东街混,应该知道李辙洵在东街开了家酒吧的事吧?那群坏家伙已经把手伸到了这里,连着崔衍也要搅和进来,面对这块肥肉都不愿意放手,非要在这争个你死我活,真是群疯子——哎,你知道吗?那家酒吧,就是逮过你那家赌场隔壁的那个,叫……” “等等,哪家?”低着头的李秉承像被什么刺激了般,忽然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林渠,只眉头皱成“川”字,像是听错了的看着他。 林渠见他这副模样,没多大惊讶,左手悬在空中,手里端着玻璃酒杯地向右边移了移。 指得范围极不准确,李秉承有些急迫,坐直身体,手指着他指向的方向,掂了掂道:“是一楼是网吧,二楼是赌场的拿个赌场附近?那是李辙洵开的?确定吗?” “我和这家伙亲耳听到管事的人叫李辙洵董事长的,难道还不确定嘛。” 他话音刚落,一口酒刚到嘴边,只见李秉承猛地站身,挤过人就往外跑,林渠扭身看着晃动的塑胶软门帘,不明所以地喝下酒来,返回身,对面的青年愣愣地看着他,手对着门口指了指,道:“前辈,还没有付钱呐。” 林渠放下酒杯,见吃得差不多了,脚踢了下椅子站了起来,道:“那咱们也走吧。老板,算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