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未落,陈盐便抬起错愕又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他,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击得语气几?乎变了调:“所以说,哪怕他其实代表的是正确的一方,只要不顺从你?的心意,便只能受罚是吗?” “陈盐,”谢之平打断她,眼睛颇为不满眯起,似是警告,“你?是被谢家资助的学生,但没必要过度关心谢家的家事。” “他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解决问题并不只有使用暴力这一种途径,这次有我?替他摆平,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以后他要继承整个集团,不可?能永远都意气用事。” 陈盐背着手没说话,目光堪堪落在他脚边的那根棒球棍上。 谢之平永远也不会?知道,谢珩州曾经用它砸破了厨房的玻璃门锁,将被困在里面一夜的她解救出来。 也许以后的谢珩州会?成为一个遵纪守法有原则的成熟大人,忘记密码会?找开锁工,讨回脸面会?聘请律师,将自己的冲动?束之高阁,永远理智,永远体面。 可?现在陈盐只希望他是一个莽撞的少年人,有人能够包容理解他的正义勇敢,他的桀骜不驯,而不是满腔热血交换回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打骂。 她的指甲掐着手心的软肉,一时间?无话可?说,只剩下由?内到外对谢珩州的心疼。 “我?知道了,谢叔叔。”陈盐的态度由?尊敬变得有些疏离,退开两步要走。 “等一下盐盐,”谢之平又叫住她,意味不明?地说道,“当初把你?接回谢家,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和珩州相处,作为他的同校同学,督促他,勉励他。” 点?到为止的温和话语,却令陈盐屏住呼吸。 “但我?并不希望你?们?走得太近,明?白?吗?” …… 谢珩州整整在外面跪了两个小时,陈盐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被暴雨打湿的玻璃。 天色越来越暗,铺天盖地的黑色淹没了他的身影,她亦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拿着伞要推门出去,却被谢之平一个眼神制止。 “盐盐,坐这。” 他指了指身旁的沙发?位置,语气强势,盯着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出门。 所幸谢之平赶回来这一趟似乎只是为了惩罚谢珩州,没打算在家里吃饭。他前脚刚走,陈盐后脚就撑伞顶着大雨把谢珩州接了回来。 暴雨浓烈,陈盐也不可?避免被殃及地浇湿了半边身体,而谢珩州早已经浑身湿透,衣服紧贴着身体,压低的漆黑眉眼泛着潮意。 谢珩州是天之骄子,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刻,但陈盐无暇顾及,忙着用干燥的毛巾认真擦拭着他脸上滚落的水珠。 两个人的脸从未离得这样近过,近到气息交融在一起,她柔软的刘海梢偶尔擦过他的下巴。 陈盐过分专注于不让他着凉受冷,丝毫没察觉到谢珩州垂落眼皮盯着她的眼神,那道目光紧随着光晕下那张白?皙湿漉的侧脸,情绪浓重又晦涩。 弥漫的雨汽在升腾的温度里被蒸发?,代表着冲动?的庞大野兽出了笼。 下一秒,陈盐的后脑被摁住,额头?被牵着抵到少年靠近心口的位置,所有的动?作一瞬间?静止,她呼吸着,有些无措。 胸腔下是如雷贯耳的心跳声,一时分不清是谁的更剧烈,又是谁露了馅。 “陈盐,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妈妈的故事吗,”谢珩州的嗓音哑沉,像是海潮磨砺后的细砂,“现在要不赏脸听两句?” …… 谢珩州的母亲许以云当时在大学是校花,有个一表人才的男朋友,两个人十?分相爱,堪称模范情侣。 谢之平在一次舞会?上对她一见钟情,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谢之平继承了商人骨子里卑劣的血液,为了得到爱人,先是暗地里弄垮了许家公司,而后故意向许以云抛出一根救命的橄榄枝。 两个因为联姻而结合的人,即使是其中一方付出百分百的情感,也不一定交换回等价的回馈。 谢家不承认这个儿媳,故而处处刁难,而许以云不喜欢谢之平,干脆从谢M.daOjUHUISHou.CoM